沒有樂夏的夏天是不完整的。
那日與人聊天,說起這個節目,他不是中國人,於是疑惑說“以為中國沒有什麼搖滾樂”。我有點不樂意了,但也不得不認同,搖滾樂確實好像不是主流,也很難在這個被流行席捲,被互聯網、短視頻鉗制的時代裡看到搖滾的身影。
還好有樂夏,用綜藝打破壁壘,把那些你看不到的樂隊都挖出來,新鮮地展現在主流的節目裡,讓你看到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模樣,讓你感受到這個焦慮四溢,不停追求金錢和名利的時代裡,還有這些人為熱愛而活。
或者說,他們提供了一種新的答案,人生不需要總在金錢和夢想中做抉擇,一個良性的社會,應該可以提供一種可能性,極力追逐夢想的人,有才華的人,應該可以有同時擁有金錢和夢想的可能。對,我就是希望,有才華的人都賺大錢!
而且玩搖滾的女人也太酷
了吧!
辦公室女孩說,她看完本期樂夏最大的感受是,如果我從小是看著這樣的女性長大的話,或許會更有勇氣追逐自己想要的人生吧。
她們不是搖滾舞臺上的點綴,她們是主角,值得被世界認識的主角,她們的美,不僅僅是外在的,是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在發光。某種程度上,搖滾的歷史與文學相似,我們需要更多的女性搖滾樂手,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女性主義的訴說,訴說的是女性生命的張力和可能性。
而在音樂之外,迷人的可不止是因為她們的表演和造詣,更因為她們本身可愛、獨立、自信、自強。以及最最重要的,她們都是不被世俗所定義的,擁有搖滾人生的女性。
來看看這些女性如何用自己的生活和才華告訴你,活出精彩的人生才是正經事兒!忘記那些容貌焦慮,用力過活人生才能帶來豁達和寬廣。
真的好希望她們被更多的人看到啊,她們在告訴我們,女性的魅力可以是叛逆、瘋狂、張揚、勇敢和鋒利,我們不需要都成為柔弱如水的模樣,誇讚一個女人的措辭也可以是,“這個女人真厲害啊”。
公眾號的slogan是
“woman empower one another”,而她們就是用行動在empower每個女性,展現女性生命的多樣性。
(我也去現場看了節目,說不定能在後面播出的節目裡看到我搖擺的身影lol)
I love Haining Feng so much
Nova Heart 是誰?最受國際樂界矚目的中國樂隊之一,被《滾石》評價為來自中國的驚喜。
看她的作品會有很直觀的感受,會更能理解,為什麼在音樂圈新人層出不窮的情況下,一位年逾四十的女歌手,在闊別舞臺四年後,依然是很多樂迷心裡無可取代的存在。
《My Song 9》作為馮海寧的迴歸首秀,一開場就讓人忍不住大呼,好酷的姐!
鏡頭從局部切到全景,又從全景切到近景,終於聚焦在她臉上的時候,卻沒有大眾期待的天生歌姬、一眼驚豔的樣子。
All the things I have inside
是如此的氣勢磅礴,直抵人心,才讓歌曲本身充滿了說服力。
你甚至會忍不住感嘆,啊,原來女性魅力也可以是這樣的。
不白不幼不瘦,可她的聲音那麼穩,颱風又那麼“瘋”。
不白不幼不瘦,可她在舞臺上揮灑自如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為之著迷。
不白不幼不瘦,可粉絲對她的評價,是叫人“神魂顛倒”。
高興了就“跳水”,只能瞪大了眼睛感嘆,她看上去真的好自由啊!
一個真正享受舞臺的人,由內而外爆發出的感染力這麼強。儘管這已經是她收斂後的結果。
同是放浪不羈愛自由的搖滾同行們,都擔心她有一天把自己折騰“沒”了。
誰知道2019年之後,這個彷彿是為舞臺而生的人,卻幾乎在大眾視野裡銷聲匿跡。
儘管“生孩子”和“玩命搖滾女歌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邊,但馮海寧還是想做就去做了。因為對她來說,當媽媽,和當主唱都很重要。
她甚至曾在微博上感慨說,“當女性太好了……女性在這個時代慢慢不用選擇當媽媽或者在職業上發展了。”
同樣身為女性,你我都知道那個“好”字背後的抉擇有多難。
2020年,剛生完孩子不久的馮海寧與相處十年的孩子他爸分手。彼時因為新冠病毒的到來,原計劃是在柏林逗留一個月的她,在異國生活了整整兩年。
語言不通,加上缺少家人和朋友,一個新手媽媽孤立無援地帶著孩子,想也知道不容易。
更要命的是,因為疫情的關係,馮海寧帶娃和創作都被侷限在臥室,即使孩子睡覺的時候也很難工作,
“我工作的聲音需要非常小,我很難找到時間製作一首歌,一首歌也需要幾百小時的製作時間。”
就在這樣的條件下,她硬是一點點摳出了幾百個小時完成創作。
等熬過那段孤獨的日子,後來她回憶往事,懷抱的卻都是感恩之情,她說在柏林邊帶孩子邊寫歌的時光,對她的創意有很大的幫助。
此後除了帶娃外,她還堅持巡演並做了自己的公司,發行了其他樂隊的專輯的同時也做了科技論壇音樂上的活。
“媽媽”只是她的諸多身份之一,做媽媽教她學會長大。
樂夏舞臺上,表演完畢,馬東望著她問,當媽媽和沒當媽媽之前,玩樂隊有什麼不一樣?
後來她在採訪中極為中肯地表示,中年女人的身份對她來說既是劣勢也是優勢,不再年輕的容顏、家庭的牽絆、作為女性在這個男性佔大多數圈子中的困境……早年的她希望自己變得更狠更酷,但她現在明白,有勇氣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件事本身就是最酷的。
敢想敢做,不管舞臺還是生活,只要選了,她都做到了自己眼裡的“最酷”。
早年她曾在微博上寫下:“我覺得我離人越遠,越能學會愛自己。社會沒有平衡,慾望無處不在。我能愛自己的方式就是看看綠,清清大腦。忘記現代社會的恐懼感。”
“社會沒有平衡,慾望無處不在”。
我理解她的意思是,重點不是遠離人群,而是做一個真正愛自己,也真正敢堅持自己所愛的人。
所以在她不得不面對“生育”,這個女性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性選擇時,她沒有強求平衡,而是階段性地做出了恰當的選擇。
說到底,生不生育、唱不唱歌都只是種選擇而已。生育是種選擇,熱愛同樣也是。女人可以是母親,也可以是搖滾歌手。只要她想,一日搖滾,便可終生搖滾。
寫到這裡,忍不住想起搖滾味兒十足的馮海寧懟彭磊的那句“當明星不容易,很難搖滾起來了”。
難怪彭磊在被懟之後,依然心悅誠服地維護著 Nova Heart ,叫大家別那麼不開眼。
嘿,別這麼不開眼!女性可以做媽媽,媽媽也可以很搖滾!
更何況,不聽不知道,Nova Heart的音樂是那麼前衛又有內容。
她和杜凱的樂隊組合 Mr.Miss,在第一次參加樂夏時慘遭淘汰。杜凱再次參賽時眼裡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登臺前只怯生生地表示,謝謝給我們重修的機會。
劉戀卻恨鐵不成鋼地直接撂下狠話,“最好把冠軍給我們準備好”。
有人不喜歡她說這話時的傲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實力。
區別於傳統搖滾直白的侵略感, Mr.Miss 初舞臺表演的《低語》,優雅迷人的外表下掩藏著毫不遜色的殺傷力。
危機四伏的前奏響起,劉戀套用神話的殼子吟唱女性議題,
這世界有多少以愛之名造成的困頓、傷害和囚籠,被語言裹挾的身體,被世故蒙上的眼睛。
可看著劉戀以旗幟鮮明的姿態吟唱“對不起我有完整的命運”,還是讓人深受感動。
被大老師戲稱為“劉背”的動作設計,張力都被劉戀藏到眼神裡。她的目光有魅惑,有犀利,但獨獨沒有討好,於是作品呈現出音樂劇般的質感,獨樹一幟。
劉戀最大的魅力可能就是——不討好。
聽她唱歌,腦海裡像有畫閃過。你會忍不住想起從小便徘徊在耳邊的低語,想起長大後自己也慢慢成為被馴化打磨而成的容器。被音樂的敘事帶入回憶。
而那歌聲也是“低語”,只是當你被她柔軟的姿態蠱惑,剛想要抓住她,她已如流沙般靈巧地離去,高聲吶喊著她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那種打破一切桎梏的意願,充滿力量與勇氣。讓人被她所展現的獨立、自信、自強的生命力所震懾。最後只能望著一個優雅的背影,意猶未盡。
回顧她的過往,會發現這份肆意背後有多少天分和努力作為底氣。
北大考古文博學院才女、奧美廣告公司創意總監、Mr.Miss 樂隊主唱,每一個title都需要投入大量時間精力來維繫平衡。她從來都不是三十而立才乘風破浪,而是不斷前進,才三十而已卻勢不可擋。
劉戀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但因為成長環境的關係,兩點一線的生活曾給她帶去過濃重的陰影,是音樂救了她。
高中時她開始聽搖滾,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因為“哪怕到了人們覺得應該安定下來的年紀,他們(搖滾歌手們)還是依然保持對世界的好奇和追問。”
高考後劉戀去了北大,她不是踏實搞學術的類型,探索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才對她充滿了吸引力。玩音樂、參加社團,多少有些多巴胺能人格。
2009年,劉戀與學長杜凱組成了樂隊 Mr. Miss 去酒吧駐唱。畢業之後因為特別害怕過重複的人生,她在選擇工作時,完全沒想過全職做音樂。而是去了奧美,同時兼做音樂人。
10年中,劉戀和杜凱從組學生樂隊、參加音樂比賽、發行同名專輯,到 2017 年獲得臺灣金曲獎,每年她都是借工作假期進行全國巡演,在打工人與音樂人身份中來回橫跳。等到2019 年,她甚至還有餘力做起了B站UP主,組合賬號 Mr.Miss劉戀杜凱 如今已有42萬粉絲。
樂夏舞臺上,身為導師的彭磊問出了無數艱難平衡工作和夢想的社畜的心聲,為什麼有人能把理想和現實平衡得這麼好,“這世界,是真的這樣不公平嗎?”
可以想象,他在音樂界摸爬滾打多年,見多了樂隊成員們或者因為年歲漸長,被現實的庸常消磨了心氣,或者因為懷抱理想,在困窘的生活裡朝不保夕。
“既要又要”不是說不可以,但得有水平有能力。她真的太強了。她的第一職業非但沒有累垮她,反而幫她用敏銳的視角創作音樂,
“廣告是在反哺我的音樂,哪怕是在做很自我的表達的時候,我也有能力平衡,讓它是用戶聽著能接受的東西,同時又是我想表達的東西。”
後來參加浪姐,她邊唱邊跳邊發揮社畜精神做PPT、開小組企劃會,沒想到圈粉無數。
所以儘管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才華,她的存在還是證明了,為熱愛而活的女性都是無性別的 dreamer ,但當做夢是不夠的,你還要足夠努力和勇敢。
不過雖然劉戀把工作和事業平衡得很好,她的內心深處也有著對未來的恐懼,總有一天會死,所有具備生命的事物都有可能是拋物線,它總有一天會衰亡。
而她面對恐懼的做法就是,盡全力,讓生活和創作都盡興。
於是那些前期努力創造的基礎,讓她可以像個很會討生活的藝術家一樣,踩著基石走向更廣闊的人生。
更難得是,即便已經走在高處,劉戀始終是溫柔和寬厚的。自己起來了,也希望組合能起來。自己從困頓中走出,也希望其他女性不被低語所惑。
她的存在並不為反襯世人的平庸,而是一種鼓舞和示範。
那句“誰還沒寫完她的奏鳴曲,歡迎用我的作品”,唱出了她的態度和志趣。
Talk about The Big Band 3
我喜歡的搖滾女歌手Joan Jett和Tina Tuner,她們被人記得,擁有真實的搖滾人生。但我可從不認為只有搞搖滾了,人生才能搖滾,每個人都和這個世界上的某件事情、某種物體擁有天然的連結,但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個事情,也有人找到了自己又把它弄丟了,只不過她們找到了音樂,堅持了自己的熱愛。
也是音樂找到了她們。
女人的搖滾人生,可能不過是努力活、認真過、勇敢過,身份可以有很多,但永遠沒忘記自己的人生中也有純粹的渴望,為自己而活,為你心中的意義而活,不論你對意義的定義是什麼。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傳奇,但我們都可以用巨大的熱情去做自己鐘意的小事,於是我終於找到了我對搖滾的定義,不過是:勇敢和熱情,好奇與天真,對自由的渴望和追求。
彩色的頭髮、濃重的妝容和撕破的網襪,不是必需品,但你也可以擁有,有時候外在真的可以助力內在,想穿什麼穿什麼,對他人目光的享受和不屑都可以成為通向更加自由的自己的途徑。
最近的我啊,什麼電視也不想看,什麼綜藝也看不下去,唯獨看了樂夏3,因為我渴望的娛樂不是為了消磨時間,自覺時間珍貴,我渴望娛樂也有質量,有真實也有真誠。
我喜歡看到內向的他們為了音樂出現在樂夏的舞臺,音樂裡的他們肆意熱烈,音樂結束,他們變回了不善言辭的模樣,我甚至喜歡他們身上的“尷尬感”,因為那是天性,沒有被馴服的人們,沒有趨炎附勢的模樣。
樂夏也是為數不多能唱自己的歌的舞臺,可以留下完整的藝術作品,不是為了討好誰,不是為了流量,只是為音樂本身表達。互聯網時代就是多巴胺時代,除了情緒的刺激,用音樂和藝術的表達,可以比多巴胺的短時效應更長久。
關於樂隊的一切對我來說,那是另一種現實,他們的生活和生存模式都是跳脫出我已知的範圍,他們對人生的追逐總是酣暢淋漓,那可以帶給我的無限感動,在日常的瑣碎,在格子間的困頓之外,還有一群人在用音樂點燃生命,帶著好奇和衝勁肆意舞動。他們很酷,不只是看起來。
樂夏讓我感覺回到真實的人間,他們是真實的人,真實的可愛,質樸的可愛。
其實我以前也有個樂隊夢,大概是高中的時候吧,那時候Avril Lavigne的《Sk8er Boi》那張專輯每首歌我都會唱,一個人在家搖擺嘶吼,那樣的日子真是可愛又好笑,我懷念那樣的自己。
當一個人展現TA用力過活人生的姿態的時候,我都認為那是一種巨大的善意,對自己的善意,對他人的,那種姿態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看到的人都可能被感染。雖然這篇文章的題目好像是寫給女人的,但才華的世界本不應該有性別的分野,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為生命熱烈的模樣,為人生搖滾的模樣,不分性別的為人們帶去感動。只不過女人總是被困住更多,於是我們更應該為女性的精彩和肆意人生喝彩,每一次喝彩都是一次鼓舞,鼓舞更多的女性在自己的人生軌跡裡去創造。
在樂夏3第一期“康士坦的變化球”演唱的《美好的事可不可以發生在我身上》:
“我們半推半就的人生,沒有和你一樣被眷顧的未來”
他們大喊著,傳遞出在困頓中的力量,迷茫又堅定的力量,每個人的人生都會遇到阻礙,或者從來沒有得到過釋放,他們的歌聲也在給予每個為了工作、為了生存而朝九晚五的人一些力量,也許只有當你知道自己的熱愛之後,不再只是為了生存而活,也為生活,也為熱愛,上帝會給每個人開一扇門,每個人都可以被眷顧。永遠不要丟掉想要發芽的衝動。
其實擁有熱愛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眷顧吧,畢竟很多人已經不再能想起“熱愛”這個詞語了。
今晚又是樂夏夜,我們一起燥起來吧?
1. 對話Nova Heart馮海寧:愛.幸福.模擬人《The Night Keeps Going》|野生思想#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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