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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生活沒有非要不可,對“好與壞、對與錯”都極少評判。強大的氣場和慵懶的氣質,在王雯琴身上融合出一種優雅,如果一定要說什麼是隻可意會的“鬆弛感”,她大概會給你答案——人生其實不需要忙忙碌碌做特別多的動作,把每個動作做準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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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穿越回過去,我什麼都不想改變。即使當時有後悔的時候,做錯的事情,放長時間線看,都不能說對現在是絕對壞的事情。”王雯琴說。她不太喜歡複述以前的事情——什麼第一次登上國際大刊的快樂,2000年作為少有的亞洲模特走在米蘭T臺上的感受,少女成名有否困擾,她都以“太久了,真不記得了!”輕描淡寫帶過,感覺多問一句,她都會反問:“還能有什麼困擾?”
人生無大事,此刻、早晨10點,王雯琴惦記把早餐還剩下兩口的牛奶好好喝掉。
當年,她作為超模直接對媒體說自己“退休”了;現在,她評價自己的生活狀態為“應時而為待時而動”,讓人突然理解了“鬆弛感”的含義:時間,對於有些人,就是價值感砝碼。
“我已經翻篇兒啦!”王雯琴笑著說。她形容自己神經大條,也不覺得那些地域、星座、血型有什麼特別的意義,甚至曾經的行業成就,也沒有特別重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位曾經直接對媒體說“退休”的女士,早上歡天喜地地送三個孩子上學後,做個瑜伽,讀一讀東野圭吾,或者把一整天的時間用在畫室裡,專注不強求,當然,也有怎麼把家收拾好的困擾惑。
“我從小就沒有什麼堅定不移必須完成的事情,連做模特也是。做了,喜歡,外界對我的工作有個正向回應,我就繼續工作,沒有糾結,沒有左右衡量,也不覺得設定目標那麼重要,因為人生不以你的意志而轉移。”她說,“無論什麼事情,你把它當作體驗就好。”
王雯琴特別強調體驗感,她不要一個邊界,也不會給自己設置框架。
例如,大部分模特都有極其嚴格的飲食管理,但從小到大,王雯琴只要喜歡,都會“淺嘗一口”,這麼多年沒變過。“人生豐富多樣,如果你都不知道,是多麼遺憾的事情啊!只有不斷髮現世界,才會不斷髮現自己。你把人生當作興趣愛好,沒有人會一上來就說,我必須在這個興趣愛好上成名成家,都是慢慢沉浸其中,才逐漸發現,哎喲,我在這個事情上還是有一點天賦的。”王雯琴強調一句,“但千萬不要以為付出就有回報,因為在成長過程中,我發現付出往往是沒有回報的,但我們不能因此而什麼都不做。”
千禧年時在米蘭,工作一整天抱著很重的本子四處面試,穿著高跟鞋趕公車,或者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石子路上的雨夜。那時的挫敗感是真的,但時過境遷,也成了有趣的回憶。
小朋友陸續進入新的人生階段後,王雯琴的工作重新密集起來。但依然沒有給自己定下某種目標。不是說目標不重要,但不成功何嘗不是一種個人的成功,只要從中有所學習。
“我有一次在泰國坐船出海,遇到風浪。開始,開船的小哥還哼著歌,後來,他把救生衣都穿上了,小曲兒也不唱了,我當時就覺得壞了。我們的小船在巨大的海浪裡打轉,我看到比船還高的巨浪直接迎面撲過來,那個場景太可怕了!”王雯琴說,“大家都想乘風破浪,都想站在高處、浪尖上,但不知道風平浪靜有多美、多難得!”
COSMO拍攝的當天,王雯琴晚上要趕去好友呂燕的品牌10週年大秀。這場秀集合了中國時尚進程中近30年的數代超模。一些人已經久未出山,有了超模身份之外全新的title,還有一些則始終堅持在第一線,不斷突破自己的模特生涯。
在經歷了當晚無數重逢和擁抱後,王雯琴在之後的補充採訪中與COSMO分享了感受。“我看到了很多新的東西,我發現哪怕是曾經熟悉的‘姐姐’們,和當初都很不一樣了。全力去拼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但不把‘成功’設置為一條直線的終點,將整個項目豐富化,注重合作,注重彼此的配合和舒適度,整個事情會變得更有意義,更有趣味,這也是一種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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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有些老友成為知名設計師,有些成為演員,甚至有人做了拍賣師。王雯琴真心為大家感到高興:“短暫的沉澱不是壞事,它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開始。就像我們之前有做錯事,有後悔的,有不開心的情緒,這些在當時來說可能有一些問題,但是反過來看,過去這些發生的不好的事情對將來來說都可能是好事。任何經歷都是一個成長的過程,它允許我們再一次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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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肌肉線條襯在柔軟的面料下,王雯琴在鏡頭前調整情緒,動作無懈可擊。王雯琴很早就到達了拍攝現場,她前一天剛剛從高原上下來,長途奔波並沒有影響她的狀態,這得益於長久以來從未鬆懈的瑜伽訓練。
上海的初秋光線逐漸變得柔和,空氣中水汽充沛,幾乎是一年裡最美的季節。但對於王雯琴來說,最近她的心總是神遊千里之外,因為這是為整個雪季預定行程的重要時期。她嚮往著雪山清冽的空氣,和在山巔上俯瞰大地帶來的自由感。
滑雪需要穩定的核心,良好的身體協調性,以及在速度中準確的判斷力。這些對王雯琴來說都是標配。她主練雙板,雙板是入門者友好的選擇,但越上難度練越難練。王雯琴是資深雙板雪友,心心念念想挑戰自己的瓶頸。“所以我現在開始練習單板——碰到困難的時候不一定非要死磕到底,換一個思路嘗試一下,也許對兩邊都有幫助!”
去年,王雯琴的雪季在新疆度過。新疆的山是很開闊的,坡度也很平緩,除出了旗杆外沒有雪道邊界線。人少的時候,可以從任何雪道的邊兒往下滑。站在高處往四面看一望無垠,讓人覺得自己既偉大又渺小——偉大是暫時可以“擁有”這群山;渺小是在雪山當中,人不過就像顆雪粒。“也許滄海一粟不過是這種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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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站在何種角度,她都想把人生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如果我知道人生到底要看清楚什麼,這就不是我現在的功課了!”王雯琴笑著說。
COSMO✖️️王雯琴 In Love We Live
王雯琴:我覺得做了媽媽之後,會發現不求回報的付出是如此美而有力。這種幸福感和能量與需要回報的愛完全不一樣,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它是女性獨特的力量之一。
王雯琴:和大自然相處。我們大多數人住在一片全是鋼筋水泥的大城市裡面,很多東西都被磨掉了,但是當我們聽到一些白噪聲,例如,鳥鳴蟲叫流水,下雨打雷颳風,我們會覺得特別放鬆,這就是自然帶來的安全感。
王雯琴:最近看了美國藝術家托馬斯·豪斯雅戈的雕塑展,他以母親子宮作為靈感,表達主題關於愛、關於生命、關於包容性。這是藝術家在經歷嚴重抑鬱症後的作品,有非常多的思考在其中。母親的子宮本身就有力量感,雕塑本身圓圓的像個蛋殼,參觀者甚至可以鑽進去做冥想,感受光線與回聲,我坐在裡面很有安全感,作為母親對作品有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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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雯琴:我不能說自己對藝術有多瞭解,但它在我的生活之中非常重要,甚至在我和孩子們的溝通交流中都有一席之地。有的時候,我和孩子鬧情緒了,她不想直接跟我說話,我們就用寫字條或者用畫畫的方式來溝通,她和妹妹“吵架”的方式,有時候也是用繪畫表達的。這些繪畫和塗鴉是一個大人和孩子對同一件事的不同看法的呈現——可能生活裡很多事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成立的。藝術是真實存在的,它就在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