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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訊娛樂聯合電影島賞,獨家推出電影人自述體對話欄目《影鑑SP:來自電影人的自述》——聽他們講述自我、講述電影、講述熱愛。
我們邀請了導演張末,聽她講述她與《拯救嫌疑人》的故事。
張末的身上有著多重的身份標籤:大導演張藝謀的女兒、女性類型片創作者、兩個孩子的媽媽等等。當這些標籤匯聚到一起,關於張末人們自然會充滿了好奇,似乎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應該和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或者說人們希望她有一些不一樣,這樣才可以解釋為什麼這麼多的好運氣都可以降臨在她的身上。
但當實際接觸了張末可以發現,她很親切,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我們身邊的同學或者朋友。上述提到的三種標籤,只是她的出身、工作和家庭情況而已,她早已自洽,認真過著自己的生活。至於外界強加給她的焦慮,她也已經有了接受並與其和解的勇氣,與其糾結很多無法改變的事情,不如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能夠認真打磨、人定勝天的事物上。
這一次她帶來了最新導演作品《拯救嫌疑人》,相較上一次獨立執導的首作《28歲未成年》已經過去了7年。遙想當年影片上映時,作為新人導演,張末承受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但她並未放棄,而是不斷自我精進提升能力。去年她和父親聯合執導的《狙擊手》上映收穫好評,給了她極大的信心,如今她帶著《拯救嫌疑人》再度接受觀眾的檢閱,重新站在了屬於她的起跑線上。
《拯救嫌疑人》講述了華人金牌女律師陳智琪在女兒被綁架後,接到神秘電話要求她在五天之內為一位死刑犯做無罪辯護,否則撕票。被逼無奈下陳智琪展開調查,在搜尋線索的過程中,她為死刑犯辯護的行為受到了死者家屬林淑娥的質疑。隨著案情深入她發現自己被捲入另一場陰謀之中。
對於張末來說,這次的創作面臨著諸多挑戰,全實景拍攝、多變的天氣、緊張的週期、演員體力的透支……但好在她和團隊最終一一解決。尤其是演員的表現,帶給她極大的驚喜和動力。《你好,李煥英》後再挑大樑的張小斐,將一個為了女兒奮不顧身的母親詮釋得令人感同身受,她的表演同時也獲得了張藝謀的高度讚賞。
當導演這件事從來不能靠遺傳,更多的還是要靠天賦與努力。如果讓我來說張末和張藝謀最像的地方,那就是他們都擁有遇強則強的精神,面對困難不會輕言退縮,而且都是不斷地想要挑戰更高難度的創作,在張藝謀持續發力創作回勇的今天,張末對於類型片的探索和嘗試同樣值得關注。
這一次與張末的聊天,她講了許多心裡話。上面三種身份她都有提到,我非常感謝她對我的坦誠。當讀懂了張末的故事,再回頭去看《拯救嫌疑人》,也許很多藏在鏡頭後面的導演想說的話,大家也都可以心領神會了。
以下是導演張末的自述,她和我們分享了她與電影《拯救嫌疑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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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拯救嫌疑人》的創作,我們要從頭說起。我一直特別喜歡懸疑類型的影視作品,所以自己也很想做一部極致一些的懸疑片,在這個基礎上再加入一些個人想表達的東西。這個故事的核心和母親的復仇有關,很多懸疑電影習慣了一種模式化的套路去反轉,我們肯定也要有這種模式,畢竟無法脫離開電影的發展框架,但如何能再多一些創新?我想就應該是情感。我們每個人都有媽媽,這種情感是人類共同的,所以只要把這種情感對決極致化放大,再加入懸疑元素,應該能在普通的懸疑格局之上實現昇華。
電影中給主人公陳智琪留的只有五天時間,電影也呈現了倒計時的概念,這在形式上就很極致。強設定就像某個星球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定要去援救那樣,它永遠都有看點和戲劇衝突。當然寫劇本的過程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任何題材都會有推倒重來的過程,剛開始創作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太平常,我們就在想如何把它變得不平常,這種不平常還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這次主要是在梁昕苑這條線上,我們多費了點勁。我們一直沒想清楚應該把她塑造成一個什麼類型的角色,因為她是受害人,事件因她而起,她的戲又很短,最後還是把她設計成一種無辜的角色,同時因為網絡暴力,又受到了二次傷害。這個點確實是到劇本創作快結束的時候才加上去,還是想在母愛以外,再為這個故事注入一些現實性的思考。
我覺得作為創作者需要與時俱進,得知道現在的觀眾喜愛什麼,或者他們關注什麼。尤其是商業片,就應該去融入觀眾所注重的事件與社會問題,這樣的創作才會有意義。在懸疑片的創作中,故事一定是最重要的基礎,導演個人的風格與美學都應該基於故事之上,當然了,與其說是美學,不如說是氛圍感。這次拍《拯救嫌疑人》,在鏡頭的運用上我們都還算固定,還是以故事為中心。如果要我個人來總結,那就應該是得讓觀眾看得明白,你可以挖很多坑,或者埋很多伏筆,但這個伏筆在某一情節點出現時觀眾能做到秒懂,否則觀眾是很難相信並且代入的,這就是導演技巧的問題。什麼東西該放,什麼東西不該放,又如何來進行排列組合,這是考驗懸疑片導演能力的地方。
第一次拍懸疑片,我覺得對導演的邏輯思維還是挺有要求的,懸疑片觀眾最大的爽點就是他明白了故事的走向,他會自己展開謎底的猜想,創作者需要給到觀眾這樣的嗨點,現在的觀眾觀影量越來越大,品味和標準也越來越高,所以對於像我們這樣的“佈局者”,必須更加努力把故事吃透,做得更加精準與沒有漏洞,才能滿足觀眾的需要。
導演這個工種,更像是匠人,是一個手藝活。我拍我第一部電影《28歲未成年》的時候壓力很大,因為沒拍過嘛,只能照葫蘆畫瓢,原來在劇組看到人家當導演是什麼樣子,我認為就應該是什麼樣子。但時間長了會發現,導演不要去演“導演”這種身份,你就去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這項工作如果經常練習,積累起了經驗,確實會更遊刃有餘一些。這個電影算是我的第三部長片了,也是獨立執導的第二部,前面兩部電影對我匠人精神的打磨非常有幫助。壓力當然有,但每部電影都有壓力,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
就拿《拯救嫌疑人》來說,我們在很炎熱的環境下拍攝,而且天氣非常多變,經常就突然下暴雨了,很多情況都需要臨時做變化。我這個人比較偏理性,即使遇到很多糟心事,也不會顯露出來,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尤其是演員,如果表現出不穩定的情緒的話,也會帶動演員的感受,讓他們心裡不踏實,所以不要發洩無意義的情緒,我儘量讓自己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去解決問題。這個劇組最讓我欣慰的就是遇到這群演員,他們做到了百分之百的投入,而且非常用心地去幫助我完成很多細節上的塑造,或者是在人物設定上給我驚喜。
比如張小斐,我記得我最初看《你好,李煥英》,本來是想看一個閤家歡喜劇,沒想到看完之後淚流滿面。我是一個淚點很高的人,很少有電影能讓我動容,但看那部電影的時候我真的哭了。小斐的表演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可能是一種導演的直覺吧,當看到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演員,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多去觀察她。後來我二刷的時候就著重看她的表演,她詮釋的是一個柔中帶剛的女性形象,女性的本色就該如此,我又找來很多她的採訪,她提到希望未來可以拓寬演藝道路,不光是戲劇,還希望能演懸疑劇或者其他正劇,我就記住了這句話。
劇本創作結束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很苦惱,像陳智琪這樣一個精英律師應該是什麼樣子?伶牙俐齒,誰都說不過她?這樣的人設似乎並不討喜。我接觸過一些律師,都很溫和,只不過在職場上會凸顯他們的專業性,不是我們想象中見人就懟的感覺。小斐很符合我腦海中的形象,就託團隊主動聯繫她,看看她是否感興趣,她看完劇本後也很喜歡,我們就見了一面。見面的時候,小斐就說:導演,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陳智琪的表現能不能表面上別過於強勢,到法庭戲的時候我們有空間展現她的專業性。她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尤其是丟孩子的段落,即使再強大的女人,作為母親肯定也是慌亂的,所以在對這個人物的理解上我們是高度吻合的,就這樣互相選擇促成了合作。
實際拍攝時,小斐有兩場戲帶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一場是陳智琪給恩恩送藥的戲,在拍之前我還很擔心,因為天氣不定,大家都很焦躁,那條路也不平,我怕小斐在跑的時候出危險。小斐知道自己要跑,在那裡醞釀了很久,然後一開拍,整個人的爆發力就出來了,只拍了兩條就過了。我沒有給她過多的限制,最後她的表演包括和綁匪的撕扯,先是服軟,後來變得強勢的轉換,很自如也很準確。真的是很驚喜。
第二場戲是在法庭上,因為電影剛開始的那場法庭戲太短了,大家似乎只能感覺到這個律師挺厲害,打贏了官司,但具體如何厲害沒有篇幅去展現。但是後面重頭法庭戲的時候,小斐的臺詞功底驚豔到我了,我們一開始用的是長鏡頭,她可以做到一口氣說完,足足有2、3分鐘,都是她個人的輸出,還要配合上情緒,臺詞量不僅大,而且有很多專業術語。這時候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每次收工後她都會第一個跑回去,甚至都不跟人打招呼,她回去是為了準備臺詞,這場戲的臺詞她可能在這之前背了將近一個月,所以到實際拍攝時,她完全不會因為臺詞而卡頓。
在片場她大部分時間都很嚴肅,是為了更好地進入人物。她把自己孤立在一個角落,每當從化妝間裡出來的時候,她的戲已經在臉上了。包括惠英紅老師,她們都帶著一種來自角色的精神壓力,所以在開拍前,她們都已經在角色中了。
我在電影裡客串了一個運動會上的家長,當時我們群演不夠,只能自己上了,我們的劇組工作人員也出演了很多角色,包括丹溫的鄰居。就是我們演員副導演。在現場臨時去加群眾演員很難,有時候只能就地取材,看劇組裡誰沒露過臉,就叫誰來。後來拍到那一幕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導演就差你沒露過臉了,所以我就勇敢地客串了一下,這都是拍攝時很有趣的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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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拍攝過程中最令我觸動的,還是最後懲治丹溫的那場戲,我們真的找到了一個廢棄的船廠,裡面佈置好一打燈,氛圍感立刻就起來了,還挺瘮人的。這場戲對演員們的要求很高,演丹溫的洪浚嘉需要真的被吊起來,他本人還恐高,長時間吊著空氣不流通,再加上高溫,很容易虛脫。包括惠英紅老師一次次跳到他身上,又一次次墜落在地,還要又哭又喊,可以說是對體力非常大的挑戰。演金志雄的李鴻其也是,需要被繩子勒著一次次從高的地方跳下來,包括小斐,也需要一次次的摔到網子裡。我們的動作指導很專業,保護著演員們,但他們都還是突破了自我的極限。那場戲大概拍了五天,本來想多要兩天時間,儘量保證演員每天的休息時間,但時間很趕,還要去追後面的場景,等於是所有人都在高負荷的情況下完成了這場拍攝。那時候我真的感覺到大家卯著勁,不管是演員也好,還是幕後工作人員也好,那種一氣呵成的狀態,令我非常感動。
這幾天跑路演,我記憶猶新,有一場是許多媽媽帶著女兒來觀影,她們分享了自己的故事,這是她們很私人的經歷與感受,但她們仍然願意告訴我們。有一位母親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她說她帶孩子去迪士尼樂園,剛回頭看一眼小的,轉頭大的就不見了,大的也就六歲左右。她形容當時崩潰的感覺,就跟陳智琪孩子丟的瞬間是一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但她得先冷靜下來,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不能自亂陣腳,後來把孩子找到了。還有一個女孩,讓她很有感觸的是梁昕苑那條線,因為她也曾經被家暴過,感受過這種恐懼與無助,她不敢告訴父母,因為怕他們擔心,但她最終脫離了那個男人,現在已經變得更堅強了。這些都是這部電影延伸出的討論,我聽了之後也感觸很深。
生活中的我也是一個媽媽。我是一個不完美的人,這種不完美當了母親之後甚至會被放大。以前以為有了孩子我自己也不會改變什麼,做事會遊刃有餘,實際我發現,完全不是那樣,於是我變得更加謙遜。說真的,孩子教會我很多,所以我努力多陪伴他們,儘量聆聽他們,多聽聽他們的想法,對我而言,這也是我作為母親很重要的成長。這種換位思考我也會投射在工作中。
這部電影,等他們未來成人了,可能會看到很多我想對他們說的話,如果我沒有當媽媽,我可能拍不了這個題材,或者也拍不好。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人生經歷,才慢慢能體會到很多細節以及想把這份情感傳達給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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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大概二十歲左右,特別喜歡那種娓娓道來、生活流的電影,因為我自認為看這些電影會讓我更穩重。但過了那個年齡之後,我越來越喜歡極致的,甚至重口味、節奏快的電影。包括我父親大張導也是,我看他平時看片也經常看那些激烈的,打得熱火朝天的。所以也許這些年我們都開始對懸疑題材和極致題材感興趣,這個問題我沒仔細想過,但似乎確實和年齡有關。
這次《拯救嫌疑人》,在定剪之後我有給大張導看過,他覺得還是可圈可點的,尤其誇了小斐的表演,認為她轉型非常成功。當然他也提醒我,既然元素都在,那就一定要把結論做到位,觀眾帶著結論走,看劇情的時候才會有爽感。對於類型元素的追求,其實在我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就有意識到,我當時就告訴自己不能光拍一種題材,還是要嘗試各種題材,可能也是看多了大張導的創作,他拍商業片很成功,拍文藝片也很成功,我認為拍攝各種種類與題材的電影其實特別能鍛鍊導演的功底。所以在《拯救嫌疑人》之後,也許我又會挑戰類型。
說實話,這個世界變得很快,觀眾需求也不一樣,我剛才提到,中國觀眾很聰明,閱片量也很大,國內外電影都會關注。現在的觀影群體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所以作為創作者必須與時俱進,瞭解年輕人的想法。要和年輕觀眾有共鳴和對話。至於我自己,現在心理上自洽了很多,把工作做好,把家裡照顧好就可以了,生活總有高高低低的時候,不可能永遠維持一種狀態,能學會接受自己就好。
一直以來大家都會先強調我是“張藝謀的女兒”,這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沒有焦慮,我總覺得這個焦慮是別人想象的,我就是他的女兒啊,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能理解有部分的觀眾不太想認可我,但說實話,導演不是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工作,是需要自己付出與努力的。“張藝謀的女兒”這個頭銜我可能永遠都脫不掉,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最起碼大家對我有關注也有要求,也是個好事,對我也是一種激勵,所以我會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帶給觀眾好作品,而不是為了證明什麼。
這幾年我也關注到,很多女性導向題材的作品在國內上映,我們認為應該把電影裡的女性更加人類化,不管是犯罪者也好,還是受害人也好,歸根到底講的都是人。女人和男人一樣,有各種類型的,在創作時我們一定要讓她們真實地存在,而法條和人性的碰撞,永遠都是值得討論的話題。相信未來我們的懸疑電影,包括女性題材的懸疑電影,都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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