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薪1500萬的頂奢品牌創意總監們,失業之後能做什麼?

年薪1500萬的頂奢品牌創意總監們,失業之後能做什麼?

導語:當失去頂級品牌創意總監頭銜之後,這些被追捧的「偶像」們下半場如何過呢?


頂級奢侈品牌的創意總監可以說是這個行業中「搖滾明星」一樣的存在。他們享受著私人飛機、24小時待命的司機、前呼後擁的服務團隊、被媒體們追著稱呼為「天才」,甚至「大帝」。

當然,這一切也必須付出代價:曾經半年一季的時裝發佈,現在得按月更新,不僅有春夏秋冬成衣,還要有早秋早春度假系列、聯名系列、膠囊系列……創意總監們得像個藝人一樣,有體面的形象,有趣的個性,擅於應付通告,Instagram上還得有粉絲還等著他們更新。畢竟,投資人和總裁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需要獲得更高的回報。

作為高級打工人,創意總監們面對這些內卷,他們也會「疲倦」,也會完不成KPI,也會失業。當失去頂級品牌創意總監之後,這些被追捧的「偶像」們下半場如何過呢?

今年剛剛發佈個人品牌全新系列的Céline前創意總監Phoebe Philo離開我們視線整整六年。從Lanvin負氣而走的Alber Elbaz,歇了五年才從歷峰集團手裡拿到錢開始籌備個人品牌AZ Factory,還沒等來第一場秀,他就撒手人寰了。這個秋天Uniqlo推的C系列來自Chloé和Givenchy前任創意總監Clare Waight Keller,她待業在家有三年半了。在Dior Homme工作了十一年的Kris Van Assche失業後,短暫地服務了一下同集團的頂級男裝品牌Berluti,如今賦閒在家,接點給中國童裝品牌balabala出聯名之類的散活。

似乎,想要續上1500萬的年薪,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現在品牌都在「降本增效」,愛用價碼沒有那麼高的「無名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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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金領中年失業之後

2016年開年,一位服務於意大利頂級男裝品牌Ermenegildo Zegna的創意總監忽然倦了。他表示,上班讓人窒息,他不想當搖滾明星,就想安安靜靜當個美麗的KOL,沒事做個傢俱,當個模特,拍個雜誌,走走秀。他今年最出圈的事情莫過於為Pharrell Williams創作的首個Louis Vuitton男裝系列走秀。

Louis Vuitton 2023秋冬男裝系列

除此之外,他還想好好做點設計。於是,他宣佈「退圈」,離開奢侈品行業,裸辭去了柏林,深入豐富多彩的夜店文化中汲取靈感,潛心研究自己衣櫥裡的「檔案庫」,一個全新的無性別品牌Random Identities橫空出世。

Random Identities 2020秋冬系列

Random Identities是個什麼樣的牌子呢?舉個例子。它曾經和李寧推出了一款聯名Aurora球鞋,鞋舌上帶有可發光的LED燈,售價305美金。於是,他給李寧拍了一條性感得像Pornhub的廣告,漆黑之中只見能看見不著寸縷、單穿發光運動鞋的身體。

Random Identities x Li-Ning廣告片

攝影:Matt Lambert

不過,這個牌子並沒有要衝擊「年銷10億歐元俱樂部」的野心,有一搭沒一搭,僅在電商平臺上隨便賣一賣。比起有LVMH集團撐腰的Phoebe Philo新牌子來說,價格完全算不上「奢侈品」。

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先生就是Stefano Pilati。

你可能對他的名字不熟悉,但一定見過他的街拍。他屬於一見難忘的那種男人:標誌性的絡腮鬍子,超群的衣品。他還是英國版《GQ》「全球50位最佳著裝男士」榜單上的常客。Random Identities的風格不過是他的日常衣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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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真性情的設計師,在行業內有不少粉絲,比如身兼Fendi女裝藝術總監與Dior Men藝術總監的Kim Jones。

Kim Jones視他為偶像,天天在社交媒體上為他點贊。他聲稱Stefano是他最欽佩的設計師之一:「他是我仰望的人,一直是我工作的靈感來源。」

最近,Kim還讓他給FENDI策劃了全新系列:FENDI 2023冬季系列。Stefano Pilati出手設計的FENDI令人回憶起他過去帶來的精彩時刻:嚴謹的結構,利落的剪裁,巧妙的細節,冷峻而不失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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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勵志故事並不是事情的全貌。Stefano Pilati長達23年的奢侈品行業打工生涯寫滿了「糟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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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棄的Stefano Pilati

Yves Saint Laurent 2006春夏系列宣傳照,Stefano Pilati與Karen Elson,攝影 Juergen Teller

參加工作的頭10年裡還好,Stefano Pilati和大部分人一樣,在大廠跳來跳去,穩步升遷,從小助理成為了業務帶頭人。

1993年,28歲的Stefano Pilati在Giorgio Armani開始了他的奢侈品行業生涯,職位是男裝成衣部門的助理設計師。

兩年後,他去了Prada集團,又輾轉到了 Miu Miu,積累了男女裝的經驗。2000年,他跟著Tom Ford跳槽到了 Yves Saint Laurent,成了其左膀右臂。

四年之後,Tom Ford離職,Stefano Pilati迎來了事業的春天,被任命為Yves Saint Laurent創意總監,負責男女裝全線。那一年,他39歲。

Yves Saint Laurent 2009秋冬系列廣告

 攝影Inez van Lamsweerde and Vinoodh Matadin

掌舵Yves Saint Laurent的7年,Stefano Pilati卻是被嚴重低估的一位創意總監。他夾在聲名顯赫的Tom Ford與Hedi Slimane之間,很快就被人忘記了。

然而,他所設計的Yves Saint Laurent 2005春夏系列到2012秋冬系列男女裝,卻在某種程度上重新定義了21世紀的優雅。利落的線條、鮮明的稜角、沉靜而硬朗的造型,充滿性別魅力而不挑逗。他最擅長的是通過嚴謹推敲比例和細節,讓基礎單品煥發出截然不同的味道。即便是雙排扣西裝,他也有本事讓它們看起來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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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o Pilati設計的Yves Saint Laurent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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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o Pilati設計的Yves Saint Laurent男裝

Pilati生不逢時,他那種未來感的冷峻,太超前了。

當他離開Yves Saint Laurent之後,Normcore 風格才大行其道。21世紀初,年輕人們可怕的品位不是過緊就是過鬆。他們興趣停留在低過內褲邊的腰線,層層疊疊的波西米亞風以及對20世紀50年代的復古上。Pilati優雅的高腰和利落的廓形對他們來說並沒有那麼強的吸引力。

十年之後,當Virgil Abloh喊出「街頭已死」時,我們才看到了Stefano Pilati對當今這一代設計師的影響。

左:Yves Saint Laurent 2008春夏女裝成衣

右:Louis Vuitton 2020春夏男裝系列

顯然,他的東家也不看好他。

2011年聖誕前夕,他接到了一份離職通知書。他的接替者已經找好了,Dior Homme前任設計師Hedi Slimane,人人都期待Hedi Slimane 給YSL 揭開新篇章。

最苦澀的是,在Yves Saint Laurent的伴侶與合夥人Pierre Bergé眼中,他的成績「不值一提」。Pierre Bergé不喜歡他和Tom Ford。在2010年Yves Saint Laurent回顧展時,Bergé甚至沒把他放進嘉賓名單裡。

2008年,Stefano Pilati在Yves Saint Laurent葬禮場外

這種經歷對Stefano Pilati來說,並不陌生。他的青少年生活就是在這種否定中度過的。1965年,他出生在一個米蘭官僚家庭,是唯一的兒子,上面有兩個姐姐。作為保守的意大利家庭獨子,他的原生家庭創傷可見一斑:

「我不能告訴父母我想在時裝行業工作,他們認為時尚界的每個人都是同性戀或吸毒者。對我父親來說,我說的和做的每件事都是錯的。我穿的每件衣服都是錯的。我想去的地方都錯了。所以我開始擔心我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他的個性也有那麼點問題。在接受《VICE》採訪時,他咒罵公司裡那些「生意人」是「蠢蛋」,並認為他們毀了時尚。

47歲被離職,Stefano Pilati並不慌張,他的履歷讓他很快就家鄉找到了下一份工作。

2012年3月他辦完Yves Saint Laurent最後一場走秀,9月便入職了Ermenegildo Zegna。他在Zegna集團包攬了全線品牌的創意工作:2季Ermenegildo Zegna男裝主線,2季Z Zegna男裝副線,3季Agnona女裝……

Stefano Pilati的首個Ermenegildo Zegna就得到了行業的一致好評:他讓Zegna從拘謹的商務精英搖身變成了怡然享受人生的雅痞。

Stefano Pilati入職之前的Ermenegildo Zegna 2013秋冬廣告

Stefano Pilati入職之後的Ermenegildo Zegna Couture廣告

Zegna擅長的定製業務,被Pilati冠以Couture高級手工系列之名重新演繹。他還為這個系列設計了XXX符號標識,就像Maison Margiela的線頭一樣,貫穿在整個設計中,低調的醒目。

Ermenegildo Zegna Couture系列中西裝袖口的“X”線縫設計

雅緻的配色,豐富的細節,正裝與休閒裝的融合……變化不僅僅在設計,還有搭配方式。他把自己多年的穿衣趣味與心得全數用在了Zegna上,從領巾、領帶的選擇,到內搭袖口的處理,襯衫與西裝的搭配方式,都與眾不同。這個百年老字號展現出了一種新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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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o Pilati設計的Ermenegildo Zegna

他對男人的品位也不賴,挑選的代言人和模特都是既有刀劈斧砍一般的男性美,同時也比例精巧,就像他的設計。第一季代言便是《五十度灰》的Jamie Dornan。他還找吳彥祖和Jack Huston一起拍了一條長達30分鐘的廣告。這是一部在豆瓣上有詞條的軟科幻電影《孵花》,由拿過戛納金棕櫚的樸贊鬱導演。

吳彥祖和Jack Huston主演的Ermenegildo Zegna

微電影《孵花》

他還為Zegna壯大了女裝線Agnona。Agnona當時看起來頗具競爭力,集團老闆們對此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把「這顆小寶石發展成為一個全球性的品牌」。

當一切看起來都很順暢時,Stefano Pilati不幹了,原因依然是和管理層不和。當時好幾個牌子都在尋摸創意總監:DIOR、LANVIN、BERLUTI……然而,並沒有人來找他,「很難合作的Stefano」名聲在外。

「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工作。我不能為別人工作。我年輕的時候可以,但時尚幫我打開了視野,創造和發展了我的個性。也因為這個原因,沒有 CEO 願意和我打交道。如今我很喜歡我自己,我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51歲,Stefano Pilati真正失業了……他意識到,「打工是斷不能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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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夜店男子的第二春

Tommy Ton鏡頭中的Stefano Pilati

「放棄奢侈品行業,我忽然體會到了自由。」 Stefano Pilati 如是說。

在Pilati 看來整個時尚業的系統在崩壞,時尚技藝被簡化得只剩下概念:「時裝設計師正被娛樂圈人士們取代,他們為自己業餘的身份沾沾自喜,卻未意識到自己對行業造成的傷害。」 

Stefano Pilati離開了時尚的中心——巴黎和米蘭,自我放逐到了柏林:「柏林帶給我的與時尚的隔絕感,讓我對自己所做的工作有更客觀的視角,也變得毫無畏懼。」 

Stefano Pilati為《032C》雜誌拍攝的照片

柏林,是一塊時尚的飛地。這裡自成一派。

「貧窮卻性感」,這是2003 年柏林前市長Klaus Wowereit 給這個城市下的定義。這裡曾幫David Bowie 躲過了人生最難熬的日子,他在這裡錄製了自己最富實驗性的專輯《LOW》;這裡是Rainer Werner Fassbinder的《恐懼吞噬靈魂》,是Wim Wenders的《柏林蒼穹下》,是《Christian F》綺麗的地下世界與青少年亞文化……柏林牆轟然倒掉之後,柏林寬鬆的政策,吸引著人們前往,無序與混亂反而成為了前衛與多元的文化沃土。這裡有最好的電子音樂,以及夜店界的“麥加”Berghain。Berghain 也滋養著柏林的時尚,嚴苛的doorman 拒絕媚俗與珠光寶氣,在這裡眾生平等,社會地位不會幫你開綠燈,風格才會。

柏林夜店Berghain的doorman,攝影師Sven Marquardt

Stefano Pilati:「柏林讓我從夜店的角度開始理解夜生活。在這座擁有自己獨特的節拍、韻律、步調和時尚的城市,一切都更加真實、原生態、不加雕飾、不加包裝,而且誠實坦率。」

Stefano Pilati遠離時尚圈,在這裡從頭來過。他脫下了鍾愛的正裝,穿起了高跟鞋和寬鬆的短褲。他去夜店,跟先鋒獨立雜誌《032C》主編Joerg Koch及其「怪朋友」混在一起。再也不用連續10天參加那些「吸光精神氣」的商務社交活動,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人們在巴黎再一次見到他是在GmbH 2018 春夏系列秀場上,作為模特。

「我的生活方式就是這麼隨意任性。」 Pilati 說。

Stefano Pilati穿著Maison Margiela的高跟鞋在佛羅倫薩街頭

2017年,Stefano Pilati在巴黎男裝週期間為GmbH首個系列走秀 

2017年,Stefano Pilati決定自己給自己當老闆,推出個人品牌Random Identities。

第一個系列沒有走秀,沒有發佈會,17個look就在Instagram上發佈了一組Instagram Stories。高跟短靴、連衣裙、揹帶褲、剪裁得當的西裝……全由男模特演繹,它們看起來就像是1970年代的David Bowie會喜歡的衣服。Random Identities不是男裝,也不是女裝,是誰都可以穿著的時裝,就像它的名字,一種「隨機身份」。

2017年6月在Instagram上發佈的Random Identities第一個系列

Random Identities 這個名字就誕生於夜店 Berhain 的入門篩選機制,帶有強烈的偶然性。Pilati說:「每天早上當我們選擇穿什麼和怎麼穿的時候,我們基本上都會為自己定義一個新的公共身份。」人的性別、身體,不也是被隨機篩選出來的嗎?然而最終成為人,卻是你塑造它的方法。「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個性、功能、質量和設計來標識自己,而不是趨勢。」

Random Identities 2020秋冬系列   

Random Identities 2020秋冬秀場後臺 

Random Identities 2019 春夏系列 

Pilati寫道:「我的檔案庫非常豐富。事實上,它並不是真正的檔案庫,而是我的日常衣櫥。我通過它嘗試不同衣著的個性。」

是的,他穿著自己的設計前往Berhain,Random Identities的褲子就是入場通行券。那條「Berlin Baggies 」讓他洋洋得意,它不僅受到doorman的青睞,設計上的「巧思」也非常方便它在「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 Berghain 廁所裡」使用。

身著Berlin Baggies褲裝的Stefano Pilati

「我對大膽的口號和宣言不感興趣。我只想製作能吸引人們的衣服。」Stefano Pilati並不想要做那種「在大街上被人注意」的時裝,「喧囂」和「浮誇」的時尚不是Pilati的審美。Random Identities的單品非常易於搭配,強調多變性,完全可以勝任衣櫥裡的常備款。但,它們又不是刻板疏離的極簡主義,也不是鬆垮肥大的街頭派,而是兩者之間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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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o Pilati 二十多年的頂級時裝屋工作經驗讓這些衣服剪裁嚴謹,體積得當,細節精巧。不管男性或女性穿著它都能帶入自己的風格,從Kate Moss到Stefano Pilati自己穿起來都好看。Random Identities開張不到三季,川久保玲就把它全數買入了Dover Street Market。

Kate Moss身著Random Identities

身著Random Identities 2020春夏系列的男模

Random Identities要按季銷售嗎?

沒有的事。Stefano Pilati想賣點啥就賣點啥,就在 Instagram 開賣。Kim Jones經常過來點點贊。不參加米蘭男裝周,也不參加巴黎男裝周,就在柏林自己發佈。

這個牌子也不貴,大部分單品價格控制在200-500美金,鞋子300-500美金,皮夾克也才800美金,比起不少國產獨立設計師品牌便宜多了。

2020年1月,當Random Identities第五季作為特邀品牌登上佛羅倫薩Pitti Uomo男裝周,Stefano Pilati獲得了全場掌聲。他的粉絲們並沒有走遠,只是默默在暗處關注著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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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牌主理人的困境

Stefano Pilati登上Bottega Veneta電子雜誌ISSUE 03

然後,我們都知道2020年來了。

對於獨立設計師來說,這是致命時刻。過去三年,大集團賺大錢,小品牌活不下去。

疫情的第一年,剛剛辦了10場秀的紐約設計師Sander Lak還沒來得及為他即將爆發式走紅的品牌Sies Marjan制定下一步,就黯然落幕。

第二年,曾經備受Victoria Beckham喜愛的倫敦獨立設計師品牌Roland Mouret申請了破產保護。即便「能量很大」的Victoria Beckham,她的個人品牌也不好過,虧得丟盔卸甲。

從Lanvin負氣而走的Alber Elbaz,歇了五年才從歷峰集團手裡拿到錢開始籌備個人品牌。不過,他的 AZ Factory從啟動開始就趕上了疫情,還沒等來第一場秀,他就撒手人寰。

Céline的前創意總監Phoebe Philo幸運一點,她熬過了這三年才終於在LVMH集團的支持下推出個人品牌。不過,沒有秀,和Stefano Pilati的Random Identities一樣,通過線上銷售。

Phoebe Philo的產量很小,庫存極低,上線即「售罄」。這種商業模式過去叫「飢餓營銷」,如今是小品牌們自保的必備技能:破除時裝的季節性,讓生產明顯小於預期需求,精準投放產品數量,消除生產過剩。

2023年10月30日上線的Phoebe Philo edit A1

這裡面只有精明的Tom Ford全身而退。去年年底,他直接把牌子打包賣給了雅詩蘭黛集團,時裝業務加上美妝業務一起套現了30億美金,成功上岸。他再也不用為銷售額髮愁了。

是的,獨立品牌總是那麼難。他們缺乏大量資金週轉,缺乏更廣泛的營銷推廣,生活在超級品牌的夾縫之中。

所以,拿過「銷售冠軍」的創意總監們往往歇一陣,又開始打一份新工。多半都在LVMH集團、開雲集團兩家奢侈品大廠來回橫跳。

比如,曾經為Dior Homme帶來現象級銷售奇蹟的Hedi Slimane從Dior離職後,跑去洛杉磯歇了5年,被Yves Saint Laurent的伴侶Pierre Bergé邀請出山,改造出了業績喜人的新Saint Laurent,接著又跳到CELINE帶來了20億的年銷售額,在LVMH集團、開雲集團兩家奢侈品大廠來回橫跳。

而Louis Vuitton如今的女裝藝術總監Nicolas Ghesquière就是從Balenciaga辭職回家歇了一年後,續上了這份超長待機的工作。

最新的時尚圈流言是關於那位創造了GUCCI業績神話的前任創意總監Alessandro Michele,他似乎在和LVMH集團接洽。

Stefano Pilati登上Bottega Veneta電子雜誌ISSUE 03

Stefano Pilati呢?

他選擇放棄,Random Identities停擺了,直到2023年才慢慢恢復。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他的崇拜者們伸出了橄欖枝。Daniel Lee邀請他為Bottega Veneta拍了大片。Pharrell Williams請他為Louis Vuitton走秀。

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表現力出眾的模特。現年58歲的Stefano Pilati寶刀未老,依然能夠吸引年輕的時尚愛好者們,他為這些品牌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流量。

他的這些剩餘價值最終被FENDI轉化為了產品。Kim Jones搞了一個FENDI摯友系列,讓他的擁躉們又可以用奢侈品的品質買到Stefano Pilati的設計了。

Stefano Pilati,攝影Nikolai von Bismark

Stefano Pilati說:「時尚是可以喧囂的,優雅是寂靜的。」當Instagram彈出他的更新提示時,你得抓緊看,閱後即焚。


撰文:包韻

編輯:周楊

排版: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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