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器脫垂非為虛證,產後多虛亦有溼熱——誤辨醫案二則

臟器脫垂非為虛證,產後多虛亦有溼熱——誤辨醫案二則

中醫書友會
第36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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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導讀:第一個病案提示我們用中醫治療時不能受西醫診斷影響,見臟器下垂就考慮脾氣虛不能託舉,類似的還有紫癜因西醫認為血小板減少而補血等,還是要用中醫思維重新審視,詳加辨證。既往言枳實雖然下氣但卻有治療胃下垂之功,於此案也能見得。(導讀/依伊)

—本文約1700字,預計閱讀5分鐘—

臨證誤辨話醫道

作者/杜修明

病有寒熱虛實之分,證有陰陽錯雜之變,而療有常法之策,更有變法之治,若不能見微知著,執一拘泥,定會辨證失利。而失治誤治之證就可見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也。今舉迷途急返2例,意在警醒同道。

01
例1

晏妻,女,年已六旬,因每食後腹脹且感下墜明顯月餘,在某縣醫院檢查,證實不但胃有下垂,且肝、腎均有下垂而住院治療月餘,迭經中西藥治療(具體用藥不詳),因療效不佳出院。於1995年4月8日邀餘診治。

聽其陳述病情後,簡行四診:形神無異,面色正常,食後腹脹墜明顯加重,伴納呆,呃逆噯氣,大便不爽,小便可,舌微紅,苔薄白,脈細弦。

遂不加思索擬益氣升提法,方以補中益氣湯原方3劑,重用黨參、黃芪、炙升麻意在力舉下垂之髒。

竊以為該病診斷清楚,辨證無誤,方藥得宜精當,囑其守法治之,無不效之理。

孰料第3天病人複診,訴服藥後不但腹脹更甚,且日夜腹墜不安。

腹診見腹脹大如蛛腹,觸之腹肌緊急,叩之如鼓觀其噯氣頻作而舌象同前。大便細軟且滯澀不爽,欲解似無,久臨廁而不已,餘無異常。

事出意外,細品其脈,見六脈雖細弦然沉取有力,並無虛軟空豁之象籍此茅塞頓開,此乃氣機阻滯而中焦斡旋不能,升降失常之證,前診誤在臨證不細辨又囿於常法,目障於西醫之“多臟器下垂”而落窠於中醫之補氣升陷之治。

思之再三,擬五磨飲子加減。

處方

枳實、青皮各15g,烏藥12g,木香、檳榔各10g,山楂、神曲、炒麥芽各20g。

服3劑腹脹漸消,納食日增,呃逆噯氣止,藥已中病,效不更方,再進3劑,諸症若失。

按:診疾貴在明辨虛實,察虛實之要關鍵在於脈證四診之詳實,然病有脈證統一者,更有相互矛盾的,故有舍脈從證或舍證從脈之異,而法有正治反治之殊,結合此案,實無欺也。

02
例2
張某,女,28歲,1995年8月2日初診。
1月前行人工流產後出血較多,始感頭昏,身困神疲,繼則面目浮腫,兩下肢痿軟無力。在某醫院求治,疑為腎臟之疾,經查小便常規正常而否之,遂肌注維生素12及維生素B1半月餘罔效,轉診於餘。
診見面色萎黃不華,顏面輕度浮腫,神疲倦息,步履蹣,語細聲低,氣不接續。訴頭暈目眩,周身乏力,納差,雙下肢沉重,兩足軟弱無力,行走艱難,脈濡弱。
綜合病因及四診所見,診為血虛足痿證。擬人參養榮湯重用熟地黃,加阿膠等血肉有情之品,3劑以大補氣血。囑其加強營養,藥服完後即再診。3天后忽見患者由家人攙扶來院複診,詢其服藥後情況,述諸症依然如故,且增納呆腹脹,口中發甜,時有泛惡欲吐之感,見油膩之品則噁心嘔吐
聞此竊驚,遂感初診有失,患者產後飲食必膏粱厚味滋之,且時值長夏,暑溼蘊蒸,必溼熱內蘊。令其張口察舌,果見苔微黃而厚膩。憶初診唯以脈證為是,忽略舌診,主觀臆斷,誤入歧途。
即改弦易轍,治以利溼清熱,仿三妙散意。
處方

懷牛膝18g,薏苡仁30g,白朮、茯苓各12g,防己10g,絲瓜絡15g,滑石25g,甘草、藿香各6g,黃柏、厚朴各9g,2劑。

8月8日再診時,訴服藥後即嘔吐止,納增,顏面浮腫消失,頭暈目眩緩解,雙足痿軟明顯好轉,自覺身體輕鬆,氣力增加。察舌見黃厚膩苔已退大半,脈見細弦之象。

慮溼熱之邪,粘滯綿纏,仍當守法再進,上方去滑石、甘草加車前子12g,又服3劑後病情繼續好轉。後擬參苓白朮散加減,調理1月,諸症悉除,隨訪至今體健。

按:產後多虛,此其常也,知之者眾;而產後亦有夾瘀或夾溼熱為患者,臨床亦不鮮見,故須詳察,萬不可拘泥於虛而概以補之,唯有四診合參,詳細辨證,方可無失,否之則會閉門留寇而遺害。為醫之道須慎之。 

版權聲明
本文摘自《新中醫》(1997年)丨作者/杜修明
•本文編輯/王勤莉薦稿/楊治世排版/依伊丨校對/子木中醫丨二校/唐樂審核/居業
本文版權歸權利人所有。僅供學習交流,請勿隨意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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