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坐地鐵、如何坐飛機、如何在麥當勞點單、如何一個人去醫院掛號看病……最近，短視頻博主“打工仔小張耶”憑藉這組科普“生活常識”的《如何如何》系列視頻火了，短短几個星期就漲了一百多萬粉絲，還喜提了微博熱搜。
“這些日常小事有什麼值得科普的？”很多人懷著這樣的質疑點進去，卻在滿屏“太需要了”“感謝科普”的評論中看見了自己的傲慢與偏見。
在《如何如何》視頻合集的簡介裡，小張寫著：誰都不是生下來就吃過魚子醬的。不過，許多年輕人從接觸互聯網開始，就通過B站、微信、小紅書、知乎等搜索想要的內容了。
從“第一次”的視角來生活
上個月，小張發佈了一條“手把手教你如何坐高鐵”的視頻，從第一視角事無鉅細地記錄從進站安檢、取票、檢票、按地標候車、上車找座位的全過程。
小張介紹，拍這條視頻的起因是偶然看到有網友因為自己沒坐過飛機和高鐵，為未知的旅程感到焦慮。“正好我這次去南京要坐高鐵，我就想拍一下。萬一有人需要呢？”
出乎意料的，這條視頻收穫了2萬多條評論，很多網友表示“很需要，21歲還沒坐過高鐵” “這種視頻對生活小白真的很有用”“十八線小縣城考上大學，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搜索怎麼坐飛機，安檢有什麼不能帶”……
還有很多人留言提出了自己的生活難題，不會坐地鐵、不會自己去醫院、不會辦銀行卡和護照等等。小張把這些反饋都拍成了視頻，用自己的親身體驗帶大家把這些“第一次”都做一遍。
除了用鏡頭展示如何在手機或自助機器上操作，小張很多時候會把鏡頭對準自己，像一個正在和你進行視頻通話的朋友一樣，絮絮叨叨地傳授一些“如何才能不露怯”的小技巧，一遍遍說著“你完全不用擔心”“別緊張”。
不到一個月，《如何如何》系列已經更新到了14集，逐漸覆蓋了衣食住行、人情世故、娛樂活動等方面。
小張表示，這個系列會參考評論區的意見繼續做下去。“我想給初入城市生活的朋友科普一些經驗，或許不能百分百教會大家，但是想讓大家知道遇到任何沒接觸過的事情都不要害怕。”
在短視頻裡上生活必修課
“學校教我各種知識，但生活常識少之又少。”
“從小到大都過的是集體生活，一出校園我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會。”
“應屆生真的很需要知道怎麼租房。”
“下一期可以講講五險一金嗎？”
小張爆火之後，新來的百萬粉絲大多是20歲左右的年輕人，有些是第一次離家讀書的大學生，或是剛剛步入社會的打工人，她們在評論區裡彼此訴說著面臨新環境的焦慮。
儘管不是這類科普視頻的受眾，很多過來人也從小張的視頻中想起了自己面臨“第一次”的窘迫和茫然。
“資深社畜”倩倩最近關注了小張，她常常活躍在評論區裡補充博主顧及不到的細節，或者為別人答疑解惑。在她看來，生活在互聯網時代的好處就是能夠無門檻地縮小信息差，隨時隨地學到新的經驗和知識。
“我們這代人應該已經習慣跟著網絡博主漲知識了，哪個女孩不是跟著美妝博主學化妝？”倩倩說，她第一次組裝電腦也是跟著B站上的視頻教程一步步學的，現在已經可以無師自通地拼拆家裡的各種小電器。
在她的關注列表裡有很多像小張這樣的博主，有的人用自己的職業專長做科普，有的人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在教收納、做飯，正是這些各種各樣的內容給每個缺乏經驗的人補上了生活的必修課。
不僅在B站，很多年輕人現在習慣在小紅書、知乎、微博等平臺搜索心儀的公司，看看哪些“神仙公司”老闆隨和、同事好相處、不加班、水果零食無限量供應……
搜的是信息要的是服務
小張們大規模出圈的背後，是年輕一代上網搜索習慣的改變。
在PC時代，普通用戶獲取信息的方式就是網站。這一時期，搜索引擎是互聯網的第一入口，也是兵家必爭之地，BAT都染指過搜索，谷歌和微軟也不甘示弱，最終百度笑到了最後。
但進入移動互聯網時代，上網的需求被一個個App滿足，信息也被“鎖”在各自的App裡。這時，那些擁有社交屬性，產生UGC、PGC內容的平臺就自帶了“搜索”屬性。
許多情況下，搜索不再仰仗於搜索引擎。就像一個網友所說：“想學操作類的東西就在抖音搜視頻跟著學，想買東西不知道怎麼選就去小紅書搜產品體驗，B站搜遊戲攻略和產品測評……”
網友的熱門回答裡，包含了目前日活最高的幾個用戶創作平臺，億萬用戶同時也是創作者和分享者，保證了平臺內容足夠多、更新速度足夠快，而且能提供真實的、實時的個體生活經驗。
這種情況不止發生在國內，在美國，大量年輕人正拋棄谷歌，轉用TikTok來搜索，理由是更真實。
其中的一大原因在於，傳統的搜索引擎更多隻是提供信息，而“內卷”的KOL和UP主們則在提供更細緻的服務。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當你需要搜索“怎麼去醫院掛號看病”，傳統搜索引擎還有很多兩年前的答案，告訴你在人工窗口要帶上身份證和現金，而“小張”會用一週前的經歷教會你如何在自助機上掛號，並且還有評論區的無數網友實時更新注意事項：“記得要先去候診區簽到”“現在是無紙化系統，要先在自助機支付開單再取藥”……
當然，最佳的信息獲取方式依然是多元化和交叉驗證的。就信息的全面性而言，百度、搜狗、夸克等搜索引擎依然非常有優勢，同樣的，對社交平臺搜索出來的信息也需要甄別。此前，橙柿互動就報道過，小紅書上大量的“神仙公司”實際上是包裝出來的。不少視頻博主也會為了博流量，發佈一些未經證實的信息。
橙柿互動·都市快報記者 儲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