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3月、4月，被稱為“金三銀四”招聘季。但對剛入行的杭州小白主播來說，雖然身處烈火烹油的直播市場，但在今年的“金三銀四”，他們卻率先感受到了一股不好找工作的寒意。
最近，橙柿互動記者在杭州各大主播群以及社交平臺上，與剛入行的小白主播以及用人方交流發現，今年杭州的直播市場已出現了普通主播趨於飽和的跡象。沒鮮明個性特色和人設的主播，收入和前兩年相比正直線下降。很多想進入直播行業的小白也發現，花兩個多月時間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份電商主播工作。
兩年前的杭州直播市場
有主播播了一個月就要漲工資
2021年初，蕾蕾和她的合夥人在杭州九堡某直播基地租下三間辦公室，專門承接各大品牌店播。蕾蕾回憶，因為入行時間稍晚，當時像她所在的這種小直播機構，想招到有一定經驗的主播，還是很難的。
大多時候，蕾蕾還是要靠熟人推薦主播，“很多熟手主播一來我們這裡看到辦公環境，聊了不到半小時就走了。”在最難招到主播的機構初創階段，蕾蕾的合夥人還要經常上鏡“客串”主播去直播。
“其實那個時候，不僅對於我們這種小機構來說主播很難招，中型直播機構面臨的情況也一樣。”蕾蕾分析，彼時杭州的直播用人市場，主播還處於一定的甲方地位，“主要原因還是當時做這行的主播人數沒有現在這麼多。”
最高峰時，蕾蕾所在的直播機構有近20名主播，其中絕大部分是在零經驗的新人階段培養的。看著這些原來剛入行的小白，在機構裡快速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主播，蕾蕾心裡既欣慰又惶恐，“每個月20日，我就怕這些主播來我辦公室要求漲工資。”
蕾蕾說，她和合夥人曾遇到播了一個月就要求漲工資的新人主播。因為不想被“拿捏”，蕾蕾最後沒有同意她漲工資的要求。但沒想到，第二天，包括運營、中控在內的這個主播團隊，就被競爭機構“打包”挖走了。
有經驗的老主播
底薪還沒三年前的應屆畢業生高
從兩年前的招人難，到現在每天收主播簡歷收到手軟，蕾蕾和同行們在微信群裡交流發現，現在杭州絕大部分直播機構都不會招聘零經驗的剛入行小白。
“一是孵化難度太大，很多小白看這行前兩年很賺錢，不管適不適合，都會一窩蜂來杭州當主播。”但事實上，因為受不了持續不斷的每場六七個小時的帶貨講解，蕾蕾遇到過不少做了兩三天就跑路的小白主播。
在她看來，想做好一名合格的帶貨主播並不容易，“這行也不是鏡頭前大家看到的那麼光鮮亮麗的。”蕾蕾分析，從今年開始，原來價格虛高的杭州直播市場正慢慢走向正規，“像兩年前很多人在大直播機構實習一兩個月幹中控，出來跳槽就敢直接把月薪從原來的6000元漲到1.5萬元。”
但在現在供大於求的情況下，潮水退去後，直播機構也知道其實這些人的能力並沒有提升。因此，直播機構也對包括主播、中控在內的求職人士，提出了更多要求。
婷婷是下沙某高校播音與主持專業的大三學生，從大二開始兼職做主播至今，已直播了200多場。雖然她已稱得上一名對直播流程很熟悉的主播，但依然在今年面臨著薪資降低的問題。
“去年下半年兼職能有三四百元/小時的收入。”婷婷說，但今年她所在的機構，給她這樣的普通兼職主播開的時薪只有150元/小時，“如果按照一場直播4小時算，相當於每場比去年少賺了近1000元。”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新人主播對橙柿互動記者表示，他在年後從老家江西來杭州找主播工作，直到3月下旬，才找到一個願意培養新人的小直播機構，“我和機構的老主播交流，三年前播音主持專業的應屆生就能拿到1.2萬元的底薪，但今年很多有經驗的老主播底薪還沒到1萬。”
為了儘快達到機構的轉正要求，這位小白主播只能通過不斷直播積累經驗，“現在我每天都會直播兩三場，加起來超過12個小時了。”
主播職業生涯能否走長久
主要看這幾點
中小直播機構不願培養沒有經驗的小白，大型直播機構對主播的招聘要求也同樣嚴格。以交個朋友為例，公司的50多位主播絕大部分是專業主持人出身。
“主播有持續不斷的學習能力、良好的表達和演繹能力，以及有一定的個性和良好的銷售技巧，這是我們招聘主播的幾大基礎要求。”交個朋友副總裁、淘寶事業部總經理崔東昇介紹，主播的職業生涯能否走長久，其實主要看的就是以上這些點。
雖然對於像婷婷一樣的播音與主持專業出身的“科班選手”來說，在鏡頭前熟練地賣貨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她同樣苦惱，“現在很多機構老闆都希望主播有個人特色，就像去年T97咖啡直播間的大嘴妹一樣，有鮮明的人設。如果主播只會3、2、1上鍊接，去吆喝，職業生涯只會越走越短。”
那麼，想要入行的小白主播是否還有機會在杭州成就主播夢想？想要成為一位專業主播，又需要哪些准入條件？
浙江傳媒學院教授朱永祥在新書《主播經濟產業高地前沿報告》中，對大量的MCN機構簽約主播進行了分析，包括無憂傳媒、緹蘇文化、麻瓜科技等，提煉了優質主播成長的秘訣，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具備大量的專業知識和技能。
在他看來，小白主播在杭州，想要入行成為專業主播並不是毫無機會，但前提條件是必須滿足兩點：一是對產品及消費者有足夠的洞察力，能為消費者挑選到適合他們的產品；二是要有持久輸出好內容的能力。
“目前傳媒學院開設了口語傳播與數字媒體的專業方向，形式是1+X。”朱永祥介紹，對於有志於想從事主播方向的播音學子來說，具備一定的口頭表達能力只是基礎，“在這個基礎上，也要有核心的內容輸出能力。這個X就是學生可以學習感興趣的社會學、心理學以及歷史等專業，一定要有一個擅長的內容領域，才能有機會做好主播。”
橙柿互動·都市快報記者 萬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