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藝術如何影響西方?

東方藝術如何影響西方?

文森特·梵·高《盛開的杏花》(Almond Blossom),布面油畫,73.5×92cm,1890年 


近年來,隨著亞裔藝術家的崛起,“東方美學”被頻繁提及。而在西方藝術中,東方文化的身影其實早已有所顯現,甚至對前者有著深遠影響。今天,時尚芭莎藝術帶你瞭解西方藝術中的東方身影。

 

神秘風景

約翰·康斯特布爾《Dedham Vale》,布面油畫,144.5×122cm,1828年

1685年,英國政治家、散文家威廉·坦普爾爵士(Sir William Temple)發表了關於“中國無秩序的美”(the Chinese idea of bueaty without order)的觀點。此理論一出,歐洲傳統園藝、繪畫行業頗受撼動。藝術家約翰·康斯特布爾(John Constable)便是狂熱的“響應者”,中國水墨對他的影響甚至引發了西方學者對這位19世紀英國最偉大的風景畫家的“質疑”。

約翰·康斯特布爾《漢普斯特德荒野的科希爾池塘》,布面油畫,59.6×77.6cm,1828年,現藏於倫敦V&A博物館
吳歷《壽許青嶼山水軸》,水墨畫,95.5×50.6cm,1672年

其中,討論的焦點是作品《漢普斯特德荒野的科希爾池塘》(Hampstead Heath, Branch Hill Pond)。或是模仿,或是啟發,這幅繪於1828年的作品與清朝畫家吳歷之作有著驚人的相似。多變且微妙的地形、偏離中心的構圖以及充滿“東方特色”的平衡背景,在這幅傳統的西方油畫中一一顯露。

水墨女神

馬琳·杜馬斯《變色病》(Chlorosis 又名:Love sick),水墨畫,66.2×49.5cm,1994年,現存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

置身於西方當代藝術中,水墨則變得獨具特色。馬琳·杜馬斯(Marlene Dumas)是當代最受矚目的女性藝術家之一,與水墨有著妙不可言的共振。拋開創作材料不談,其作品中強烈的寫意性與中國傳統書畫語言的“形神論”“氣韻說”“意象說”等方面的表達存在極大相似性。

馬琳·杜馬斯《模特肖像》(Copy of a Model 又名:Naomi Campbell),水墨,21.5×20.2cm,1996年

同時,她也為傳統水墨注入了活力。對比著重刻畫人物的傳統水墨,杜馬斯的表現主義繪畫映射了當代人的精神世界和生存狀態,其對繪畫內容的描繪所具有的直接性、徹底性以及顛覆性,也讓許多中國水墨畫家深受啟發。

馬琳·杜馬斯《Liz Taylor》,印度顏料、卡紙,32×24cm,1994年

日式狂人

克勞德·莫奈《身著和服的卡米爾·莫奈》(Camille Monet in Japanese Costume),布面油畫,231.8×142.3cm,1876年 
克勞德·莫奈《日本橋》(The Japanese Footbridge),布面油畫,89.5×116.3cm,1920-1922年,現存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

19世紀末期,日本文化的傳入為尋求創新的西方畫家們帶來了全新的藝術感受,在深受其影響的印象派畫家中,莫奈便是最早一批“追隨者”。無論是東方韻味濃重的花鳥屏風,還是華麗且色彩十足的和服,無一不令其著迷。他在作品中對這些元素進行了大篇幅的臨摹及二次創作,以求留住這神秘又迷人的東方韻調。


克勞德·莫奈《日本橋》(The Japanese Footbridge),布面油畫,85×115.5cm,1924年

莫奈曾在接受採訪時說:“如果一定要知道我的創作源泉,希望能與過去的日本人建立聯繫便是其中之一。他們罕見的簡練趣味,對我來說有著永遠的魅力。以投影表現存在、以部分表現整體的美學觀與我的思考是一致的

抽象佛教

弗朗齊歇克·庫普卡《Autour d’un point》,水彩、卡紙,26×26cm,1920年

同樣是現代藝術的改革者,馬塞爾·杜尚也與東方文化有著不解之緣,這一切則源起於其亦師亦友的鄰居弗朗齊歇克·庫普卡(Frantisek Kupka)。天性使然,童年時期的庫普卡便對修道院中的僧侶繪畫產生了極大興趣。走上藝術道路後,佛教元素也成為其創作的主要靈感之一。

弗朗齊歇克·庫普卡《蓮花之魂》,水彩、卡紙,1898年
弗朗齊歇克·庫普卡《生命的開始》,蝕刻版畫,34.5×34.9cm,1900年

他對信仰起源的探索,造就了其獨特的藝術理念與表現方式。從作品《蓮花之魂》(the Soul of Lotus)和《生命的開始》(the Beginning of Life)中,人們便可略窺一二。

極簡之愛

沃爾特·德·瑪利亞《一英里長的畫》(Mile Long Drawing),1968年

上世紀60年代,亞洲文化在西方藝術中有了更深層次的滲入。其中,禪宗概念以對自然的敏感及對直覺和非理性知識的傾向性滲透到藝術界,讓大地藝術家沃爾特·德·瑪利亞(Walter de Maria)大受啟發。

沃爾特·德·瑪利亞《三角形、圓形、方形》(Triangle, Circle, Square),1972年

他尤其痴迷於以幾何圖形打造的極簡氛圍,作品《三角形、圓形、方形》便是最好的證明。日本禪宗僧侶仙崖義梵(Sengai Gibon)的作品對其影響極為深遠,不斷變換的著墨與略微相疊的圖形讓他思緒萬千。在東方思想的影響下,藝術家更注重經驗與直覺,對他創造獨一無二的藝術語言頗有助益。

仙崖義梵(Sengai Gibon)《宇宙》(The Universe)

抽象字符

傑克遜·波洛克《Number 18》,墨水、畫布,150.5×141.9cm,1951年

相較簡單的模仿與改造,書法則成為西方抽象派的核心元素之一。傑克遜·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對東方書法頗為喜愛,其代表性的“滴畫法”也與中國畫中的潑墨有著諸多相似之處。

波洛克創作時的照片

其本人也因深受東方禪宗的影響,以“無常”為核心,創造出獨有的意識流作品。這種抽象藝術改變了西方認知的“規律和本質可以言說”的形而上學主義,探索著奧妙、神秘的靈魂世界。

傑克遜·波洛克《Free Form》,布面油畫,48.9×35.5cm,1946年

未了之緣

亨利·米修《無題》(Untitled),水墨畫,74.5×107.8cm,1996年
亨利·米修《POUR JORN》,水墨畫,75.2×54.5cm,1976年

亨利·米修所著的書籍《一個野蠻人在亞洲》,1933年平裝版

米修不識漢字,對漢字之“形”卻格外關注和熱愛,他用陰陽之道詮釋中國書法:“一陰,一陽,之謂道。一時陰,一時陽。此即路,此即道。書法之道。”1925年,米修開始用水彩和中國墨作畫。其畫作同樣有著漢字之形,飽含特殊的東方意韻。

小橋流水


弗蘭克·勞埃德·賴特,流水別墅,1964年 

除純藝術學科外,東方文化還滲透在各個美學領域中。以建築為例,美國著名建築師弗蘭克·勞埃德·賴特(Frank Lloyd Wright)便深受日本文化影響。作為浮世繪的狂熱收藏者,東方藝術的非對稱性、極簡美學以及和諧的意境都深深地吸引著賴特。

葛飾北齋《小野瀑布》,彩色木刻,48×72cm,1833年
他所設計的流水別墅更是從浮世繪畫家葛飾北齋(Katsushika Hokusai)的《小野瀑布》中覓得靈感。有建築評論家表示,流水別墅的室內佈局與空間邏輯可以追溯到東方流行的禪學精神——將自然規定為萬物的本性。

華麗精緻

如今,Tiffany&Co.最受稱道的可能是其獨有的藍盒子。然而,第二代掌門人路易斯·康福特·蒂芙尼(Louis Comfort Tiffany)創造的輝煌其實更引人注目。1867年,年輕的路易斯在世界博覽會上第一次接觸東方藝術,精美的器物讓其久久難忘。幾年後,他便放棄畫家夢,開始學習簡單的雕塑技法。

路易斯·康福特·蒂芙尼《孔雀花瓶》(Peacock Vase),玻璃鍍銅,1901年

與其他致力於創造風格化、自然主義藝術的新藝術運動者相似,其設計源於他在東方藝術中所欣賞的簡約和新鮮感。其開創性的新藝術風格設計也使他穩坐美國裝飾藝術頭號交椅。

路易斯·康福特·蒂芙尼《鈴蘭花瓶》(Convallaria Majalis Vase),玻璃鍍銅,1907年

戲劇東方

1999年的春季迪奧女裝海報

在這場東方美學的盛宴裡,不得不提及曾執掌迪奧15年、人稱“海盜爺”的約翰·加利亞諾(John Galliano)。在1997年春季秀場上,他以上世紀30年代上海灘的廣告海報為靈感,將旗袍女郎元素巧妙地運用到設計中,打造出了一場經典的復古時裝秀。

1999年春季迪奧高級定製秀場

旗袍之外,和服、藝伎也是其重要的靈感來源。設計師用極致的浪漫主義與戲劇性,表現出對多元文化的包容與熱愛。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2011年,他因“種族歧視”被品牌辭退。

2007年春夏迪奧高級定製秀場

“影響”這個話題與藝術本身一樣古老,在理論家眼中,此語常常以單一、線性的方式存在。然而在全球化的趨勢下,“影響”一詞更像是交流的開端,是啟發的過程,是各自發展中彼此的身影……正如東方文化對西方藝術的影響,歷久彌新,這些融合文化精粹的作品會成為全人類的文化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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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文  趙凝紫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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