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 白客,從小人物到小人物

專訪 | 白客,從小人物到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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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餘馳疆

電影《不止不休》講述了一個平凡人的不凡故事,上映前就備受關注。一方面,它是為數不多以記者為主角的國產電影,並且記者不再只是觀察者和記錄者,而是用文字影響了一群人的命運;另一方面,影片展現了時代浪潮中的許多切面、許多社會現象,如同一篇報告文學,勾勒出一幅幅群像。


這並不是一個小人物逆襲的故事,也不是一個驚天動地的都市傳說,更多時候,電影裡展現的是日常裡的堅守。不高的薪水,不輕鬆的工作,辛苦的調查,內心的掙扎……這些都出現在記者,尤其是調查記者的生活裡。


· 《不止不休》劇照。

“記者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工作,他有服務性在,也有很酷的一面,一直在為社會查漏補缺。”主角韓東的飾演者白客說。他曾在揚州做過實習記者,每天的工作是尋找線索、接通電話、前往採訪,幫助群眾解決問題或者是溝通相關部門。


“當時我的苦惱在於聽不懂方言,因為聽不懂他們說話,都走不到他們心裡。加上我在網絡配音界有些名氣,內心就非常浮躁,想去看看這個名氣是什麼,所以選擇了北漂。”


北漂,又是白客與韓東的另一個經歷交集。因為體會過大城市裡個體的渺小,白客在角色中也融入了自己的思考。他為韓東設計了一些細節,比如求職時別人問他從哪兒來,他總是猶豫一下:“哦——東寧。”


“韓東從一個小城市來到大城市,是很遲鈍的存在,是一個非常弱小的狀態,甭管這個故事把意義推到多大,把情緒渲染得多厲害,對韓東來說,他其實只是在工作、在生活,在追求自己追求的東西。”


· 《不止不休》劇照。


說著這些話的白客,已經不在是人們最初認識的“王大錘”,而是有了更多思考的演員——整整十年,他從一個小人物演到另一個小人物,也漸漸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大舞臺。


他很渺小,但他做的事情很有力量

人民文娛:韓東這個角色,首先打動你的特質是什麼?


白客:吸引我的第一點就是“北漂”,他是一個很弱小的存在,但他做的事情很有力量。


· 《不止不休》中,白客飾演的韓東在找工作時屢屢碰壁。

人民文娛:電影裡也有你採訪乙肝攜帶者的畫面,這些都是真實的採訪麼?


白客:對,我非常感謝這些有過相關經歷的朋友願意參與到這個影片中,這是我沒有想到的。雖然電影裡我們把他們放在了假定的環境中,但是他們聊的都是自己的生活,所有拍攝也沒有劇本,也沒法設計劇本,其實就是去採訪。


說實話,這個過程是非常掙扎的。你聽他們聊真實的經歷,但是要一直壓抑自己的情緒。因為如果不客觀冷靜的話,就丟掉記者的特質了——只渲染情緒,我怕太猛。


所以我看完這個戲之後,有一股氣哽在了喉嚨,想發發不出來,想咽咽不回。


· 《不止不休》海報。


人民文娛:採訪過後,最真實的感覺是什麼?


白客:就是這個事情完全解決了嗎?在制度上、法律上,它已經解決了,但是在人心上呢?也許這個是很難解決的,人類社會就是這麼複雜。但是,我還是相信真善美永遠不會變,我不奢求所有問題都能解決,但是很高興看到許多人依然擁有追求真善美的心,大家都想為這個社會多做一些事情。


勤能補拙,實踐出真知


人民文娛:大部分人認識你是在《萬萬沒想到》,現在回看10年前那段時光,有什麼特別的感觸?


白客:我們早期的時候男性“粉絲”比較多,可能是因為我們有好多“惡趣味”——如果你的童年回憶裡有我們的話,很抱歉(笑)。當時我們也是一幫腦子裡裝著怪東西的年輕人,我們也在上班,也有很多壓力,大家都在輸出自己的情緒,有很多想發洩的東西。


對我們來說,它很重要。


人民文娛:當年一起拍網劇的這幫人,如今各自都有了不小的成就,不論是演員還是導演領域,你覺得這些年大家有什麼變化?


白客:我感覺我們這幫兄弟都變化不大,跟剛認識時候差不多,除了都老了,身體狀態明顯不如之前了——有髮際線問題,有熬夜無力的問題。我們以前拍《報告老闆》,經常就是兩天不睡覺非人的體驗,現在不行了。



我這幫哥們,還都是有點童心在的,也都有點沒規矩,我覺得挺好的。這幫人在社會上待了這麼多年,還這麼倔,但是他們又不是壞人,是我很真實的一幫朋友。



人民文娛:從最初的王大錘,到後來《門鎖》《江照黎明》,最近還有《三體》《不止不休》,你的角色類型越來越多,大家對你演技的認可度也越來越高。在表演的一開始,有過挫敗的階段麼?


白客:一開始有。我記得一次拍廣告,我是很受挫的。因為我都是一幫兄弟在一塊拍,大家非常熟悉,火了之後可能會出來拍一些別的東西。但是我沒有很多經驗,比如說這地方站一替身,我怎麼演?我不會演,就是整個詞都下不來。


但是實踐出真知,勤能補拙。我進這行就是誤打誤撞,所有能力的積累,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是我這一路拍戲過程中所得到的東西。我嘗試很多種類的角色,一方面能保持新鮮感,一方面就是讓能力在悄悄地增長,適應能力不斷地增強。


隨著時間的推移,經驗的積累,現在怎麼著我都能演——從哪兒斷從哪兒演。


· 《不止不休》劇照。

隨心而動,定目標容易變得功利


人民文娛:這10年時間,娛樂圈還有什麼是你沒有適應的嗎?


白客:很多,比如這個採訪就不能習慣。有時候做採訪,問我一個問題,好傢伙,怎麼跟考試一樣。有時候10次採訪,聽好多一模一樣的問題,你怎麼保持熱情地回答——我可以回答得一模一樣,但就會變得越來越不真誠。


但沒有辦法,如果它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就必須要把它做好。

人民文娛:來到30+,感覺到什麼特別的變化?


白客:每年都在變化,可能不是特別大的變化,但是人生觀、價值觀一直在做微調——這是成熟,見識多了,眼界寬了。


人民文娛:在表演上呢,有給自己定什麼目標?


白客: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個行業要定什麼目標。什麼是目標?有的人可能是賺多少錢為目標,還是說拿什麼獎為目標,還是說拍多少作品為目標?這個行業是起起伏伏的,人類的審美一直在變,觀眾的需求也一直在變,而且它還有名利場的成分在,你定什麼目標呢?定目標就會讓自己變得很功利,可能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覺得還是隨心而動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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