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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貓(Felis catus)和所有的野貓(Wildcat),都是起源於歐洲野貓(Felis silvestris)。
家犬亞種(Canis Lupus Familiarise)本質上,是由灰狼(Canis Lupus)馴化而來[1]。
不像家犬隻霍霍灰狼下面的各個亞種,家貓就比較渣了,很會PUA。
家犬和灰狼親緣距離在1.5~3萬年前[2],也就是說,哪怕再古老也就3萬年,而歐洲野貓形成時間在30萬年前[3]。
無論犬屬還是貓屬,下面的物種或多或少都具有一定的雜交能力。
犬屬混亂的關係,主要集中在灰狼種,而且雜交主要是人類主導的。
但貓的關係天生就比較亂,現在的主要野貓種因為被大量的野化家貓基因汙染,都成了瀕危物種了,尤其是歐洲野貓早就進入了IUCN紅色名錄[4]。
然而最大的不同在於,貓是獨居的動物,而狼是群居動物。
而對於群居動物來說,種群內的矛盾和衝突,通過等級秩序進行規範。
尤其是在面臨很強的外部生存壓力或競爭時,內部反而會形成很強的依賴或從屬關係,從而可以進行更好的協作。
相對於虎這種大型掠食者,貓這種小型掠食者的領地範圍小,在覓食和尋找配偶時,是很容易走出領地範圍,和其它的貓發生交流或者衝突。
從進化上來說,物種之間的關係,總是趨向於最適宜生存的方向發展。
當貓的種群過大,經常跨領地,甚至本身領地就比較多的重疊時,個體之間在非必要時,一般會盡量避免爆發衝突。
所以,貓經常跨領地尋找配偶和食物,不僅會盡量避免衝突發生,有必要時,還可能出現合作或分享。
貓與貓之間發生友好關係時,更像是一種平等的資源共享。
野貓被人類馴化成家貓後,雖然主體性格沒有改變,但這種共享特性得到了強化,攻擊性也得到了降低。
貓會把人類的領地當做自己的領地,認為鏟屎官是資源共享的一方,互相平等。
人類長期給貓餵食,作為回報,貓會回贈一些它捉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獵物。
如果誰家養了一隻會捉老鼠的貓,可能偶爾會收到貓送的死老鼠。
雖然這可能會嚇到一些鏟屎官,但作為一直感恩的貓,從它們的角度來,這可能是它們最好的回贈。
雖然貓和人類並不會存在像狼那樣的等級關係,但貓其實也會看“人”下菜碟。
一個人的性格不同,以及對貓態度不同,都可能影響人與貓之間的關係。
典型的就是年輕人養貓和老人養貓,貓的性格差異看起來會比較大。
對於流浪貓數量足夠大的社區,會發現它們一起進食時的順序,以及領地大小都是有區別的,這其實是趨利避害形成的臨時關係。
家貓的這種內部衝突弱化,更擅長社交的屬性,是能不斷攻略其它野貓的根本原因。
總之,貓的性格雖然獨立,但其實也有和人建立親暱關係的基礎。
灰狼被人類馴化後,除了更容易消化澱粉外[5],它們的等級關係則同樣沒有改變。
那就是,人與狗的等級關係遠遠比狼和狼之間長得多,通常來說可以貫徹一生。
而狼與狼內部其實還存在性競爭和食物競爭關係,因此等級關係並不穩定,而且可能會被顛覆。
因此相比起狼與狼之間的關係,人與狗之間的關係會更加的和諧,與人類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也更加的和諧,它們會看護和守衛家庭成員,對內表現出更低的攻擊性。
狗無法像人類做出豐富表情,但卻可以通過尾巴表達喜、怒、哀、樂、嫉妒,以及忠誠等等。
這其實是面對具有豐富情感的人類,所發生的一種適應性進化。
早期犬類都是獵犬之類的工作犬,需要和人類進行直接的交流。
長期的選擇壓力,讓它們進化出了用尾巴表達情感的能力。
如果說,在貓眼裡,它和人類是互相分享的朋友(關係可近可遠)。
狗有著很強的家庭歸屬感,當和主人外出狩獵時,它們抓到的獵物,並不會認為是自己的,而是家庭的一部分。
分配權掌握在主人(相當於頭狼)手中,其中也有它應得的一部分。
狗的等級屬性,家庭看護屬性,決定了它們對陌生人的攻擊性。
雖然它們與人類的等級通常十分固定,但如果主人的性格過於惡劣,讓主人和狗的關係,長期建立在鎮壓關係而不是情感關係上。
當發生某些意外,狗子覺得自己能翻身的情況下,並不排除出現噬主行為。
除此之外,在家庭關係中,不同家庭成員的待遇,會讓狗形成不同的等級觀念。
對於一個溺愛狗但有著家暴行為的人來說,他養的狗往往會認為自己比其它家庭成員地位更高,從而可能在面對食物、玩具競爭時,表現出對其它弱勢家庭成員的攻擊行為。
經常看到關於喜歡貓和狗的提問,有人說貓善於PUA,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並沒有問題。
貓不會像狗那樣過多的索要情感,積極索要食物,對於人類來說具有很低的情感成本(更不用操心)。
人類對貓狗的核心需求,其實就是陪伴,但貓帶來的陪伴卻是若即若離的。
本質上,人對貓的情感付出,其實是略大於貓對人類的情感反饋的。
從大腦獎勵機制的角度來說,人類的對貓的多巴胺閾值較低,當貓稍微有一點正反饋,大腦產生一點點多巴胺,就可以形成足夠大的差值,從而讓人感到足夠多的愉悅。
它們的一切都建立在從屬關係上,甚至它們的行為法則,都是建立在情感反饋的基礎上。
相比起貓通常不需要反饋,狗對主人的任何行為,幾乎都需要反饋。
這也更容易讓人對狗形成兩種極端的印象,可能是很能討人歡心的可愛形象,也可能是令人生厭的頑劣形象。
一些主人往往把狗稱為毛孩子,但其實從智力情感的綜合表現來說,犬類的確和人類幼兒很相似。
它們有強烈的家庭歸屬感,會在主人面前撒野調皮,也可能表現出討好、可愛親暱的一面。
但同時大多數狗,也把人類熊孩子的屬性體現得淋漓盡致,具有一定的破壞性。
除了養狗的情感成本,狗的情感反饋過於積極時,也可能導致人類多巴胺閾值過高,多巴胺差值太低,很難獲得更多的快樂,產生膩味感。
總之,雖然貓比較獨立,狗比較親人是天生的,但具體養出什麼性格的貓狗,最後還是要看你的性格,你的家庭關係,以及你如何去養。
人們都說貓很渣,但這方面真正的終極玩家,其實還是人類。
人類擁有發達的大腦和情感已經有了300萬年,人類會PUA的時候,寵物貓狗都還沒有呢。
[1] Wayne R K, Ostrander E A. Origin, genetic diversity, and genome structure of the domestic dog[J]. BioEssays, 1999, 21(3): 247-257.
[2] Thalmann O, Shapiro B, Cui P, et al. Complete mitochondrial genomes of ancient canids suggest a European origin of domestic dogs[J]. Science, 2013, 342(6160): 871-874.
[3] Kurtén B. On the evolution of the European wild cat, Felis silvestris Schreber[J]. 1965.
[4] Rodrigues A S L, Pilgrim J D, Lamoreux J F, et al. The value of the IUCN Red List for conservation[J]. Trends in ecology & evolution, 2006, 21(2): 71-76.
[5] Ollivier M, Tresset A, Bastian F, et al. Amy2B copy number variation reveals starch diet adaptations in ancient European dogs[J]. Royal Society Open Science, 2016, 3(11): 160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