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高某,男28歲,2020年6月首次確診急性胰腺炎。此後近3年期間連續復發了9次:
第二次復發於2021年3月,還出現酮酸中毒,幸搶救及時,有驚無險;
第三次復發於2021年10月;
第四次復發於2022年2月;
第五次復發於2022年5月;
第六次復發於2022年8月;
第七次復發於2023年2月;
第八次復發於2023年3月;
第九次復發於2023年4月3日。
第八次復發時,患者於異地電話向我求醫,我欣然應允。
患者自訴,此前每次復發都是住院治療,通過打點滴、絕對禁食、插胃管等手段治療,“異常痛苦,幾近崩潰”,且頻繁複發,簡直“生不如死”,想通過中醫治療“根除”病患。
我告訴患者及其家屬:中醫可以治療急性胰腺炎,也能夠徹底治癒,但必須進行(至少)一次全程中醫治療,當然,治療過程中不排除西醫儀器檢測。
3月14日07:32患者微信主訴:
腹痛、後背痛,且痛處拒按、口乾、喜冷飲;西醫確診:急性胰腺炎復發。
據此推斷:“痛不通,氣血壅;通不痛,調和奉”,痛而拒按,邪盛也;前後俱痛,氣停也;儘管有形之邪不易速祛,但無形之氣必須先通。此刻通腑氣當為首要,氣行則邪易散;再者,同一病症反覆發作,病重藥輕必不達效,當以重劑先行。遂囑患者將10支四磨湯口服液一次性喝下(液態藥吸收最快,利救急),並開方藥如下:生大黃25克(後下),炒枳實15克, 姜厚朴15克, 柴胡25 克,黃芩15克,天花粉15 克,生白芍15 克,赤芍30克,蒲公英30克。取兩副。每副藥煮兩遍,將兩煎藥湯混合,分兩次溫服,服藥後兩小時沒大便,馬上喝第二次。
15:24患者微信告知:
依囑服湯藥3次,但全都嘔吐了,大便還是沒感覺,還有1次湯藥準備5:30喝。腹部和腰背更加虐痛。
據此推斷:此實邪頑重,藥力不及,邪盛而格藥所致,《內經》盛格之論,正此之謂。腑氣仍未通達,又囑患者:再服四磨湯口服液10支,同時喝第四服湯藥,並將藥方微調如下:生大黃30克(後下), 炒枳實15克, 姜厚朴15克,柴胡25克,黃芩15克,天花粉15 克,赤芍45克, 芒硝9克(沖服)。取兩副備用。
20:08患者微信告知:
腹痛明顯減輕,偶爾會腹脹,大便仍無,腰疼還持續有,同時汗多,嗜睡,口乾不欲飲,嘔吐。
據此推斷:腑氣將通,實邪暫退,虛實夾雜,大便仍無,必有虛證。囑其拍舌象照片,果然紅舌少苔陰虛之象。遂即囑患者:即服知柏地黃丸(濃縮型)24顆。第二次開的兩副中藥暫時不煎,明天視情況定。
3月15號7:00患者微信告知:
知柏地黃丸(濃縮型)服下後,腰痛減輕,但今早腹部又有刺痛感,體溫正常,仍無大便。
據此推斷:病邪仍然勢大,時起時伏,盤根不去,專以攻堅。囑其:先喝8支四磨湯口服液,第二次開的兩副中藥即開始服用。全天喝水可以,不能進食(其空腹血糖17.05)。
12:43患者微信告知:
服湯藥後大便已通,且量多,目前稍有腹痛,腰已不疼,但腰脹。
據此推斷:藥已勝邪,陰虛尚在。囑其繼續服湯藥外,再吃24顆知柏地黃丸(濃縮型)。
18:26患者微信告知:
(第二次兩副藥已服三頓)腹痛、腰疼具無,大便已4次,後背(腰部)脹感還有,不再汗多,肚子極餓,特別想吃。
據此推斷:戰汗已收,症狀已除,胃氣已復,邪去正安之象;尚有餘孽作脹,不足為懼,大勢定矣!囑其繼續禁食,20:00服用湯藥(前餘量的三分之一),以掃餘孽。定於16日血象、CT掃描複查。
3月16、17日患者微信告知:
16日血液白細胞正常;17日CT顯示炎症已消除。患者主訴腹痛、腰背不適等症狀全無。患者同時讚歎中醫治療見效快,過程簡單少痛苦,兩日藥費不到3百元。
至此:主客觀條件都已滿足,遂以14劑大柴胡湯化裁以做調理。
2023年4月3日患者第九次復發。同日患者帶著CT和血液檢查報告專程來杭州就診。診斷髮現:脈緊滑數實,舌紅少苔,根部黃膩。反思此前治療全過程,恍然大悟,雖然整個治療過程無錯,但14劑善後方遺漏了陰虛,明明全程用了知柏地黃丸,卻善後方缺少滋陰,這也是第九次復發的原因之一,此戰實乃勝而不利。作為醫者深感汗顏!
遂仍按上述治療方針,本著“謹熟陰陽,無與眾謀”、“謹守病機,各司其屬”和看病失人、病就人失,看人就病、人安病失的原則,終於4月7日患者全愈。此後又給他開了善後調理方,我相信只要患者堅持服用善後方,定期複查調理,這位患者胰腺炎復發一定會越來越少,病情也會越來越輕,直至完全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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