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脆皮先生(ID:cpxs2009)
無限期停止線下演出。
被罰1300多萬。
至少3年不能上市。
笑果終究為自己的“幽默”付出了代價。
四個字,大快人心。
這幾年,他們打著創作自由的旗號,在道德的底線上瘋狂遊走。
侮辱人民子弟兵,只是個導火索。
笑果其實,早該翻車了。
然而,在評論區,我還發現不少替笑果喊冤的聲音。
他們無非想表達一個觀點:脫口秀,本來就是冒犯的藝術。
為什麼大家會覺得好笑?
是因為平時我們不能說、不敢說、不好意思說的,都被用調侃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要幽默,就應該葷素不忌,沒什麼。
他們甚至還覺得,封殺笑果,就是給喜劇戴鐐銬。
這也要小心,那也不能說。
喜劇還講什麼意思,還叫什麼幽默?
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流氓邏輯。
我承認,喜劇裡有冒犯的效果。
但難道好好說話,心懷敬畏,就不配做喜劇了?
難道只有沒有底線,譁眾取眾,才能展示幽默了?
難道只有那些侮辱性的段子和詞彙,才能讓你捧腹大笑了?
那你的笑點,可夠低級的。
恕我直言,持有這種觀點的人,還不夠資格,來評判喜劇。
昨天,在笑果的話題下。
有一個人,悄悄上了熱搜。
儘管早在2018年,他就不再開麥。
但每當說起脫口秀,我們還是最懷念他。
什麼是真正的喜劇?
何為冒犯的藝術?
笑果這幫人真該學學他。
黃子華。
關於黃子華,坊間一直有這樣的傳說。
在粵語地區,有兩個人的票,你永遠也搶不到。
一個是陳奕迅的演唱會門票,一個就是黃子華的脫口秀門票。
這並非誇大其詞。
2018年,黃子華的封麥演出,一票難求,價格炒到五位數。
港星佘詩曼每天收到幾十條求票的短信,但她本人,也只有一張而已。
2003年,非典。
香港人寧願戴著口罩,冒著被傳染的風險,也要去看他的脫口秀。
場場爆滿。
他說自己只是一個棟篤笑(脫口秀在香港的叫法)演員,但人人都稱他一句子華神。
無它,只因黃子華的段子,真的無法超越。
很多現在看起來冒犯的話題,其實都是十幾年前,黃子華玩剩下的了。
他吐槽李嘉誠,吐槽富人階層。
首富喜歡建設社會,是因為建設的都歸自己。
他向喜歡pua的資本家開炮。
“為什麼你要發工資給我?不是因為我為公司做了什麼,而是因為做了這份工,我沒有為自己做什麼。這不叫工資,叫賠償。”
他嘲諷明星的冷漠與虛偽。
“一到了賑災,就特意穿一件破襯衫。捐條底褲出來比穿條底褲出來還容易。”
他評價“逼婚族”。
“09年,中國有120萬人結婚,200萬人離婚。
你想象一下一家電影院,你看到從裡面出來的人比走進去的人多一倍。
啊?有沒有這麼恐怖啊?!更恐怖的是,很多離過婚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結婚。什麼意思?我見過鬼,輪到你啦。”
狠起來的時候,他連自己都罵。
因為很多粉絲吐槽,買不到他門票。
他常調侃“那個位置,就是黃子華老母問候區。”
冒犯嗎?太冒犯了!
黃子華的很多段子,放到今天,都是不能播的程度。
但為什麼我們不僅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甚至還拍手稱快?
因為共情。
周潤發曾說過,黃子華的棟篤笑能讓幾代香港人共鳴。
或許是因為他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緣故。
黃子華的每一個段子,看似是自嘲,實則說盡了小人物的悲歡離合與身不由己。
因為長相平平,他做了一輩子的演員夢,卻依舊查無此人。
他說,這個圈子不接受姿色平庸的人。
就連分給他的角色,都是“年輕有為的性無能”。
有才華,但沒用。
金融危機席捲而來,整個社會都陷入了一種無力與頹喪。
他又用自己的慘劇將痛苦輕鬆解構。
“十年來,我四次傾家蕩產,不就相當於抄家嗎?放在古代我肯定是個忠臣,不然怎會被人抄四次家。”
香港作家黃碧雲說,看黃子華的棟篤笑,如看鬥獸。
笑聲之下,有驚心動魄的殘酷,難得眾人都笑得出。
他能被捧上神壇,不單是因為幽默。
而是因為幽默的內核裡,藏著人生百態,藏著人間冷暖,藏著對眾生的悲憫。
針砭時弊,嬉笑怒罵,不僅僅是讓你會心一笑。
而是哪怕在回家的路上,睡不著的夜裡,你都會細細回味。
這才是脫口秀的意義。
不是為了冒犯而冒犯。
而是能夠洞察出大眾的情緒,指出社會的不良,批判時事的不公。
成年人,吃點苦不覺得有多難。
但要是一旦有人哪天突然溫柔地安撫你,“受了很多委屈吧”,一定立馬破防。
黃子華的段子,就是這樣一把溫柔刀。
讓我們能夠在生活的苦難與無助中,用幽默作以消解。
偷偷地鬆一口氣,然後再有勇氣,投入到泥潭中去。
就像是林夕為黃子華寫的《子華說》裡的那句歌詞一樣:
“神救贖人世,靠笑穴。”
李誕曾經這樣評價脫口秀:
“不用深刻,不用高級,好笑就行。”
深刻的話題,是很多演員避之不及的事情。
所以我們看到的很多人,在舞臺上慣會插科打諢。
而一到社會議題上,又會默契地集體閉麥。
但真正讓人拍手叫絕的脫口秀,除了好笑。
最重要的,就是對社會的批判與思考。
黃子華之所以能成為“子華神”,就是因為在他身上,有一份少見的社會責任感。
他會反思智能時代對人性的消解。
“大家都有手機,這個手機就是我。我所有的衣食住行、面部五官,見得光的、不見得光的都在裡面。
所以很多人寧願自己不見了,都不想手機不見了。你可以擁有我的肉體,但是不可以偷看我的手機。”
他也敢於為金融危機中,被收割的“韭菜”們發聲。
嘲諷資本家的虛偽與無情。
而更廣為人知的,應該就是他那知名的釣魚島發言。
第23屆香港金像獎,正值我國與日本的釣魚島爭端與日俱增之時。
所有人對此緘口不言。
而黃子華,站在全球直播的鏡頭下,笑著對著剛領完獎的日本小演員原島大地說:
“記得回去告訴日本人,釣魚島是中國的,謝謝。”
玩笑似地說出口,卻立場堅定,擲地有聲。
人們問他為何總愛談社會話題,他用黃霑《不文集》作答:
“為真小人爭取社會地位,不讓偽君子們霸佔世界。”
人和人之間,真的不能比。
有人為了所謂幽默,放棄底線,罔顧公德,做跳樑小醜。
有人以舌為劍,借古諷今,用笑聲輕輕挑起社會的遮羞布。
都說喜劇的內核,都是悲劇。
我認為並不一定。
但對於創作者來說,喜劇的內核,一定是敢於直面社會的弊病。
語言的力量,不在於取悅他人。
而更在於解構苦難,勸慰眾生。
在於從悲劇的底色中,迸發出一種向上的力量。
雖然黃子華的段子裡,大多都是小人物的心酸。
但你會發現,說到最後,說的都是歷經苦楚後的豁達與堅韌。
以及對身心俱疲的人們的溫暖鼓勵。
一句“人間不值得”,曾將李誕送上神壇。
但黃子華卻說:
“哪怕是火柴,我也要發光,不然就是廢柴。”
“人生的信條,就該是輸少當贏。不是輸一點點所以贏了,而是輸到只剩一點點,也是贏。”
真正的喜劇,不是譁眾取寵。
而是能從笑談之中,見自己,見蒼生。
犀利不單單是為了給大家帶去歡樂。
也是為了給我們帶來一點對生活的理解,與思考。
所以,house們,笑果們,別用幽默來給自己包裝。
別把自己夾帶私貨、愚蠢無知的行為,美化成脫口秀的冒犯。
這不僅僅是侮辱了觀眾,更是玷汙了幽默。
大家好,我是脆皮, 一枚新晉奶爸,創業公司高管。去過很多城市,也曾在路邊練攤。現在只想和你說最真的話,持續成長,不斷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