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錯誤》戛納首映:拓展犯罪題材的多義性,朱一龍展現演員可塑性

《河邊的錯誤》戛納首映:拓展犯罪題材的多義性,朱一龍展現演員可塑性
法國當地時間20日上午,由魏書鈞執導,朱一龍、曾美惠孜等主演的電影《河邊的錯誤》在戛納電影節舉行了全球首映。

戛納把兩部華語片連續安排在了電影節進程中間,或許可以說明對於中國電影人重返戛納的、真正的“一種關注”,戛納掌門人福茂還在《河邊的錯誤》映前說了一句中文“你好,牛逼!”


《河邊的錯誤》主創在戛納電影節首映前的photocall留影


《河邊的錯誤》原著是餘華早年的一部中篇小說,被認為極難進行影視化改編。它不是一個容易進行類型化改造的文本,傳統犯罪偵探片裡抽絲剝繭的破案過程、曲折離奇的兇殺真相都不是這篇小說的重點,而字裡行間對於荒誕現實主義的詮釋,對於人物內心世界的一步步探索也難以轉換成視聽語言。某種程度上,它是解構類型片的。所以,與其說這部電影“改編”自餘華的小說,它其實更像順著原著的精神脈絡長出的全新的果實,原著的底子還在,同時也有獨屬於導演魏書鈞的審美趣味。


電影與原著的情節不完全一致,朱一龍飾演的刑警馬哲是穿起一切線索的核心人物,對於么四婆婆、瘋子、王宏、許亮等人的描寫則進行了簡略,結尾也有較大改動,或許是綜合各方面考慮之後最為巧妙妥善的處理方式。馬哲有著光榮的履歷(疑似立過三等功)、幸福的家庭(即將與妻子迎來孩子的出生),但因為連續幾起弔詭的兇殺案的出現,一次次把他從順遂的人生幻境中猛烈拉回焦灼的現實,摧垮了他的精神和意志,電影也開始在現實和超現實之間遊走。


《河邊的錯誤》,朱一龍


片中有很多情節留白、表義曖昧不明的段落、急劇的情緒轉變,也讓很多觀眾看完會產生一些困惑。所以不要試圖釐清片中的每一個情節,就像曾美惠孜那塊時而殘缺時而完整的拼圖,像讓人捉摸不定的瘋子和許亮,像片尾那個瘋狂的超現實夢境,更多時候是把觀眾帶入到情緒的流動裡,最終抵達導演所構建的半夢半醒的世界。


這是90後導演魏書鈞第四次入圍戛納電影節的作品,這一次他放棄了劇作結構和鏡頭調度上的花活,在16毫米攝影機的鏡頭中,上世紀90年代陰雨連綿的南方縣城有著別樣的粗糲、質樸氣息。他照舊在片中植入了許多個人化的、迷影的元素,最突出的就是磁帶和電影院兩個意象的構建,前者成為影片聲音設計的創意載體,後者傳達了導演對後疫情時代電影存在意義的思考。他把警局的臨時辦公室放在了一座倒閉的電影院的大銀幕位置上,讓朱一龍坐在觀眾席間墜入夢中,形成一種獨特的戲中戲趣味,而“電影”二字招牌的墜落、攝影機的燃燒更有著清晰的指向。


《野馬分鬃》裡的錄音系男主角周遊在《河邊的錯誤》裡當上了攝影師,rapper佟林楷繼續貢獻著他鬆弛的幽默感,《永安鎮故事集》裡被逼瘋的編劇康春雷真的成了《河邊的錯誤》裡的瘋子……這些魏書鈞電影裡的人物仍在平行世界裡繼續講述著他們的故事。


主演朱一龍繼《人生大事》之後,再次展現出令人驚歎的學習能力和演員可塑性,他為這部電影在江南縣城裡生活了一個半月,能看出他已經把上世紀90年代老刑警的很多小動作長在了身上,言行舉止跟上次的莫三妹相比宛如脫胎換骨。《人生大事》《河邊的錯誤》《消失的她》將成為助力他邁向實力派質感演員的三塊基石。

總之,《河邊的錯誤》不是一部酣暢淋漓的爽片,不是那種會讓你大聲喝彩的電影,看完更多的感受可能是憋悶,像片中那句臺詞說的,宛如胸口壓了一塊石頭。看完走在回住處的路上,還會不斷回想起片中那個大雨滂沱、水流不息的小鎮,想起那股潮溼氤氳的味道。不見得人人都會喜歡這部電影,但它對於華語電影而言無疑是一次有意義的嘗試。

《河邊的錯誤》,朱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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