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個江蘇人,寫《徐霞 客遊記》的,那個人沒有官氣,他跑了那麼多路, 找出了金沙江是長江的發源。“岷山導江”,這是經書上講的,他說這是錯誤的,是“金沙江導江”…
——毛澤東,1958年1月28日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的講話
“岷山導江”
在很長時間裡,中國人都將岷江看作長江之源。《禹貢》傳說是大禹治水成功後所作,也有傳說是夏代史官所錄,現在更多是被看成戰國時期作品。其中對“長江”的流經就有著簡明的記載,即“岷山導江,東別為沱,又東至於澧;過九江,至於東陵,東迆北,會於匯;東為中江,入於海”。既然“岷山導江”,岷江自然就是長江的上游了。這種說法在先秦古籍裡相當常見。《荀子·子道》記載:“江出於岷山。其始出也,其源可以濫觴。”而《山海經·中山經》也說:“岷山,江水出焉。東北流,注於海。”兩者說的都是長江源出於岷山。考察其原因其實也不難理解,秦滅巴、蜀之後,岷江流域盡入其版圖。在當時華夏人的認知裡,岷江的確是已知的長江最上游。而岷江作為水流量最大的長江支流,其浩大水勢(年徑流量相當於黃河的一倍半)也似乎佐證了這一看法。
然而,走南闖北的徐霞客還是對這一“定論”提出自己的疑問:“江、河為南北二經流,以其特達於海也”“何江源短而河源長也”——為什麼長江到源頭的距離短而黃河上溯的源頭長呢?的確,儘管今天人們知道,長江(全長6300千米)要比黃河(全長5464千米)長得多,可是按照“岷山導江”的說法,古人眼中的黃河卻要長得多。成書於先秦時期的《山海經》就認為黃河源頭是潛流重現,所謂“積石之山,其下有石門,河水冒以西流”。西漢中期張騫出使西域後,又將黃河之源推至新疆于田之東,中經羅布泊再潛流至青海。“其河有兩原:一出蔥嶺山,一出於田。于田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鹽澤(即羅布泊)者也……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皆以為潛行地下,南出於積石,為中國河雲。”徐霞客形容這種差別的由來,是“河源屢經尋討,故始得其遠;江源從無問津,故僅宗其近”。
岷江,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茂縣境內段。岷江發源於岷山南麓,全長 1279 千米,主要流經四川盆地西部,沿途匯入 300 餘條支流,最後在宜賓(今屬四川)匯入長江干流
在徐霞客看來,這其實是一種相當奇怪的情況(或許更奇怪的是,為什麼人們長期對此視而不見)。他在《遊記》裡描述:“黃河自崑崙之北……發於北者曰星宿海,佛經謂之徙多河。北流經積石,始東折入寧夏,為河套,又南曲為龍門大河,而與渭合。”這裡提到的徙多(sītā)河來自古代印度的傳說,地面各大河都是從雪山(指今喜馬拉雅山西部一帶)四向分流, 因稱四河。其中往北流出的一條稱徙多河,後來也有人將今葉爾羌河和塔里木河看作徙多河,並誤認為它是黃河上源。黃河從“積石”山流入中原,而積石山距離岷山西北一萬多里,黃河雖然如此之長,但徐霞客“迨逾淮涉汴”後,卻親眼見到“河流如帶,其闊不及江三之一”。難道長江這樣大,它所匯入的水流,趕不上黃河嗎?以當時的知識水平與自身的經歷見聞,徐霞客已經瞭解到,匯入長江之水地跨11個行省,“西北自陝西、四川、河南、湖廣、南直,西南自雲南、貴州、廣西、廣東、福建、浙江”。這個數字已經遠遠超過黃河——“入河之水為省五,陝西、 山西、 河南、 山東、 南直隸。”“計其吐納,江既倍於河,其大固宜也。”徐霞客因此斷定,長江沒有道理比黃河短。
從這番論述看,實際上徐霞客已經有了“流域”的概念。所謂“計其吐納”就說明了這一點。他將陝西、河南都列入江、河流經路線上,正是因為這兩省都跨越兩個流域,這也是具有流域概念的表現。如今知道黃河流域面積為大約75萬平方千米,長江流域面積超過180萬平方千米,後者是前者的兩倍多。徐霞客“計其吐納江倍於河”的比例也是大體接近實際情況的。
不過,徐霞客的這段論述也有值得推敲之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在描述入長江之水的省份時居然漏掉了江西,這實在是一個低級錯誤。畢竟,在其一生中,徐霞客曾四遊江西。尤其是萬曆四十六年(1618),他溯長江水行,八月十八日在江西九江登陸,遊歷了著名的廬山,併發出了“峰峰各奇不少讓,真雄曠之極觀也”的感慨。大約是他後來講,江西“可以假道,不必專遊”,故而存在感不高。結果在描述長江流域時徹底把它忘了。另外,他僅考慮集水區域(流域)的大小,尚未涉及南北降水量的不同,顯得立論不夠周密。從地理學上講,河流的流域、流量、長度並不存在絕對關係。南美洲的亞馬孫河是世界平均流量最大、流域面積最廣的河流。它的流量高達平均每秒219000立方米(約是長江的7倍),此流量比排名後7名河流流量的總和還要大,而7條河流中的2條亦是亞馬孫河的支流。而亞馬孫河的流域面積更是超過700萬平方千米,佔整個南美洲面積的2/5,並接近澳大利亞的國土面積。然而,以長度論,亞馬孫河(6400餘千米)卻要屈居埃及的尼羅河(超過6600千米)之後,只以微弱優勢超過長江而居世界第二位。反過來,河流長度上的“世界冠軍”尼羅河唯一能夠傲視群雄的也只有長度,它的流域面積還不到亞馬孫河的一半(325萬平方千米)。又由於穿過世界上最大沙漠(撒哈拉沙漠)的緣故,尼羅河的流量更是少得可憐,只有每秒2800多立方米,只勉強超過了亞馬孫河的1%!同在非洲的剛果河雖然只是世界第九長河,其流量卻可以達到每秒4萬立方米,是尼羅河的10倍(也超過長江的每秒約3.2萬立方米)。如果今天有人還在根據流量與流域面積來簡單推測不同河流的長度,恐怕是會得出錯誤結論的。幸運的是,長江與黃河的流量與流域面積恰好與這兩條河流的長度成正比。也正是這樣的巧合,促使徐霞客下定決心,溯流窮源,探尋長江的真正源頭。
從江西省九江市廬山含鄱口望向鄱陽湖。鄱陽湖是長江中下游主要支流之一,地處九江、南 昌、上饒三市,是中國第一大淡水湖,在調節長江水位、涵養水源、維護生態平衡等方面都起著巨大的作用
“究金沙江”
既然如此,擺在徐霞客面前的首要問題就是,如何看待岷江,以及古籍上為什麼一直認為它是長江的源頭。對於第一個問題,他的立場非常鮮明:“其實岷之入江,與渭之入河, 皆中國之支流。”“渭”就是渭河,是黃河的最大支流。它發源於甘肅省定西市渭源縣鳥鼠山,橫跨甘肅東部和陝西中部,至渭南市潼關縣匯入黃河。因為古人對黃河的“幾”字形流向早已熟悉,所以對渭河並不是黃河正源這一點並沒有什麼爭議。
既然如此,為什麼岷江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呢?自然是因為《禹貢》“岷山導江”之語早已深入人心。徐霞客雖然沒有冒著很大風險直接否定這種載入“四書五經”的說法,但還是對《禹貢》的說法作出自己獨特的限制性解釋,並委婉地批評了前人對“岷山導江”一詞的誤解:“而不知禹之導,乃其為害於中國之始,非其濫觴發脈之始也。”既然疏導黃河起自積石山,可黃河的源頭不是起始於積石山;同樣道理,大禹疏導長江起自岷山,也不說明長江的源頭起始於岷山。總而言之,“岷流入江,而未始為江源,正如渭流入河,而未始為河源也”。
在否定岷江作為長江正源的地位之後,徐霞客自然需要找到心中真正的長江源頭。他的視線投向西南地區的橫斷山脈。橫斷山脈位於我國地勢第二級階梯與第一級階梯交界處, 是中國四川、雲南兩省西部和西藏自治區東部一系列南北向平行山脈的總稱。這些山嶺自西而東包括伯舒拉嶺、高黎貢山、怒山、寧靜山、雲嶺、沙魯裡山、大雪山、邛崍山等。山嶺褶皺緊密,斷層成束,怒江、瀾滄江、金沙江、大渡河、安寧河等許多大河都沿深大斷裂發育。
虎跳峽,位於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虎跳峽鎮,是中國最深的峽谷之一。它是金沙江流經橫斷山區,因水流湍急,向東南奔騰直下,至麗江附近突然轉向東北而形成。在其上段江面最窄處,有一塊巨石,相傳猛虎曾憑藉這塊巨石跳到對岸,因此得名
在這些江河裡,徐霞客尤其注意到金沙江。它流經山高谷深的橫斷山區,水流湍急,向東南奔騰直下,至雲南省麗江納西族自治縣石鼓附近卻突然轉向東北,形成著名的虎跳峽。金沙江再經四川盆地西南部,到宜賓與岷江相匯成為長江干流。這一點,在當時也並不是什麼新發現。早在《漢書·地理志》裡就已經提到,越嶲郡遂久縣有“繩水,出徼外,東至僰道入江,過郡二,行千四百里”。遂久縣在今雲南永勝縣北,而僰道就是宜賓。這就說明,“繩水”指的就是金沙江。至於“金沙江”這個名稱,首見於元代。《元史·地理志》記載:“麗江路軍民宣撫司,路因江為名,謂金沙江出沙金,故云。源出土蕃界。今麗江即古麗水,兩漢至隋、唐皆為越嶲郡西徼地。”到明代,《廣輿圖》最先繪出金沙江河道,並註明金沙江源出雲南。雲南人楊士雲在《議開金沙江書》裡寫道:“金沙江古名麗水,源出吐蕃界共龍川犁牛石下。名犁水,誤犁為麗。”他對金沙江發源地的敘述就更加詳細了。但這些記錄只能證明金沙江匯入長江,它究竟是長江上游的幹流還是支流,卻仍舊不得而知。而這也是徐霞客想要搞清楚的。
於是,他風塵僕僕地從“江尾海頭”的江陰,長途跋涉數萬裡,風餐露宿千餘天,前往雲貴高原,探尋長江源頭。崇禎十年(1637)十二月十日,徐霞客抵達武定府(治所在今雲南省武定縣),遊武定諸勝並前往元謀縣以北的姜驛,其目的在追蹤考察江源金沙江,“窮金沙探秘而已”。《徐霞客遊記》的《滇遊日記》詳細記載了這次旅途的經過。徐霞客在十二月初一日開始離開元謀,到十二月十日,“又北一里,入富民縣南城南門,出北門;無城堞,惟土牆環堵而已。蓋川流北向,闢為大塢,縣治當西坡之下,其北有餘支掉臂逾坳北去,川流則灣北臂而東北下焉。”考察當代地圖得知,川流現名普渡河、螳螂川,富民縣城建在螳螂川北。“十一日,自小甸堡至武定府歇。”遺憾的是,後面將近二十天的日記缺失。為徐霞客整理編撰遊記的季會明後來詢問了徐霞客的“從遊之僕”,得知這段時間徐霞客“遍閱武定諸名勝,後至元謀”,還曾“究金沙江”,可惜詳情如何已無從查考。人們只知道徐霞客在十二月五日的日記中寫道:“元謀縣在馬頭山西七里,馬街南二十五里……直北九十五里為金沙江,渡江北十五里為江驛,與黎溪接界。江驛在金沙江北,大山之南……”這段記載就說明他必定已去過金沙江江邊,而且渡江去北岸十五里到江驛住宿,後再渡江返回元謀。
“必當以金沙為首”
由於缺少最為關鍵的“究金沙江”時的目擊日記,有關明末金沙江的水質、水色、江面寬度、江流急緩等生動描述成為永久的空白。好在後世從徐霞客在滇西這一帶考察的路線中,仍舊能夠推想出徐霞客當年探究江源時的思路。雲貴多山,江河左轉右盤繞曲不定,江岸陡峭,人們沒有條件沿江步行,在當時條件下更沒有可能用無人機航拍。在這種情形下,徐霞客怎麼確保自己跟蹤溯源時不走失呢?他的辦法就是考察分水嶺,即他所說的“龍”脈,以此來追蹤江流的去向。徐霞客從昆明到麗江一段的旅行路線也是圍繞這一目的來確定的。他捨棄捷直的昆明—楚雄—祥雲大道不走,而迂曲北出,走昆明—富民—武定—元謀—大姚—姚安—祥雲—賓川一線。這一帶偏在滇中臺地北緣,距金沙江甚近。昆明至元謀段是元代以來往北進川的大道,大姚至普朋段又是自古以來四川通滇西的大道,都頗便行旅。
《徐霞客遊記》記錄沿途所瞭解到的金沙江流向。在麗江:“其北度脊處即金沙江逼雪山之麓而東者,東山之外則江流南轉矣。脊南即此塢,中有溪自東山出,灌溉田疇更廣。由此塢東北逾脊渡江,即香羅之道也。”在邱塘關:“隔江之東山,至是亦雄奮而起,若與西大峰共為犄角者。關人指其東麓即金沙江南下轉而東南趨浪滄、順州之間者,此地有路,半日逾此嶺,又一日半而東南抵浪滄衛。”在雞足山:“從脊直北眺,雪山一指豎立天外,若隱若現。此在麗江境內,尚隔一鶴慶府於其中,而雪山之東,金沙江實透腋南注,但其處逼夾僅丈餘,不可得而往也。”
徐霞客“溯江紀源”銅像,位於雲南省麗江市石鼓鎮
從地理角度看,徐霞客選擇元謀段金沙江作為考察重點可謂獨具慧眼。這一段位於北緯26°以南,是金沙江干流緯度最南的部分。江北的江(姜)驛也隸屬雲南,既可渡江踏勘金沙江兩岸,又堅持了按行政分區在雲南境內系統進行地理考察的原則。金沙江流經萬山叢中,兩岸懸巖峭壁難於接近,至元謀漾出平灘數十里,江面開闊,局部可以通航,頗便觀察。
只不過,元謀也是金沙江邊著名的乾熱壩子,四季無霜,旱季長達七個月。這樣的環境,古人視為畏途。因為阻止嘉靖皇帝追尊自己的藩王父親為“皇帝”(“大禮議”)而流放雲南的楊慎(1488—1559)是明代中期的大才子,其最有名的詩句大概是被小說《三國演義》用作第一回開篇詞的《臨江仙》。而他在《元謀縣歌》裡曾經發出這樣的感慨:“山川多瘴癘,仕宦少生回”“三月春草青,元謀不可行”“九月草交頭,元謀不可遊”。身為一介布衣的徐霞客也確實在元謀吃盡苦頭。同行的僕人生了一場大病,久不能行。身邊的錢糧已用盡,只得“日日化米以供食”。所謂有志者事竟成,他終於在這裡完成觀察朝思暮想的金沙江夙願。
不久後,麗江土知府(土司)木增聽說“千古奇人”徐霞客來到大理賓川雞足山,便寫信派人專程前往迎接。麗江是納西族聚居區,在明代叫作通安州。當地的木姓土司雖然對明朝廷表示恭順,但仍有戒心,於是明朝委派的官吏只能遙駐省城昆明,不能進入通安州境。幸好木增與內地文人素有交往,他對來自內地的淵博學者、不負任何政治使命的高士徐霞客,是大大破例了。
在麗江,徐霞客受到熱情款待,但也留下遺憾。不知何故,木增不願為其考察金沙江提供方便。崇禎十二年(1639)二月,徐霞客第一次要求北渡金沙江,沒有被允許。他第二次要求往東北渡金沙江,參觀他嚮往的瀘沽湖,仍未獲準。他第三次提出要求,欲往九和。九和即今九河,距金沙江石鼓渡甚近,結果仍未成行。三次爭取都無所獲。這當然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了。
不過,現有的考察資料,已經足以讓徐霞客寫出《溯江紀源》。現在人們所看到的《溯江紀源》沒有註明寫作時間,但從其內容可以看出,這是在對金沙江有所瞭解之後寫的,因為其文中有“西出石門金沙”的話。錢謙益等人都說徐霞客歸途在峨眉山下給他們寫信,寄給他們《溯江紀源》一文,談長江源流問題。由此推論,徐霞客很可能是在1640年東歸途中初期完成這篇地理學上傳世名篇的寫作。而這篇文章最重要的論點就是駁斥岷江為長江江源的舊說:“岷江經成都至敘(敘州府,今四川宜賓),不及千里,金沙江經麗江、雲南、烏蒙至敘,共二千餘里。”另外,大渡河“在金沙江西北,其源亦長於岷而不及金沙”,因此徐霞客得出確定無疑的結論:“故推江源者,必當以金沙為首”——長江正源就在金沙江!
金沙江在雲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謀縣境內。元謀因氣候多幹旱,被古人視為畏途,徐霞客西南行在這裡也吃盡了苦頭,但也是在這裡,他完成了觀察朝思暮想的金沙江的夙願
這在當時,可以說是石破天驚的說法。徐霞客站在歷史正確一邊。隨著近代測繪技術的發展,人們已經非常清楚萬里長江的來龍去脈。“長江”這個名字是幹流的統稱,它在不同河段又有不同的名字。從青藏高原腹地的崑崙山和唐古拉山之間的江源向下與當曲河的匯合處稱沱沱河,從當曲河口至青海玉樹縣直門達稱通天河,再向下到四川宜賓,這一段因產沙金而得名為金沙江。只有在宜賓附近彙集了岷江之後,才稱為長江。回首看來,生活在4個世紀之前的徐霞客實是我國邁出科學考察長江江源征程的第一人。他能夠以一己之力,一舉破除沿襲上千年之久的“岷山導江”舊說,其《溯江紀源》的確是一份文化瑰寶。
姜古迪如冰川,位於唐古拉山脈各拉丹冬雪山(青海省格爾木市唐古拉山鄉境內南部),海拔 6542 米,長江正源沱沱河發源於此。隨著近代測繪技術的發展,人們已經非常清楚萬里長江的來龍去脈,徐霞客則通過“萬里遐徵”很早就站在了歷史正確一邊
參考文獻:
朱鈞侃等《徐霞客評傳》;
朱惠榮《徐霞客與〈徐霞客遊記〉》;
鄭祖安等《徐霞客與山水文化》;
成一農《中國古代的江源認知以及江源圖》
本文摘編自《國家人文歷史》2023年5月下,原標題為《破除沿“岷山導江”舊說溯流窮源:探尋長江的源頭》,有刪節,本文系“國家人文歷史”獨家稿件,歡迎讀者轉發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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