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徒孫,我萬分有幸侍診國醫大師、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首席教授肖承悰。肖老不僅醫術值得我學習,她對患者的無私大愛也總是令我欽佩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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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身處地為患者著想
記得有一次出診前,肖老突然胃痛,噁心嘔吐,頭暈難忍,考慮到號已經預約出去,肖老不忍心讓患者就這麼回去,決定堅持出診。剛到診室門口,肖老就遇到一位面色蒼白的女性患者請求加號。患者自訴月經淋漓不盡月餘,已經出現貧血症狀,多次在外院就診,一直未能止血,現在頭暈乏力,身體虛弱。
這時,陪同肖老的傳承弟子陸大夫考慮到肖老身體不適,便想讓這名患者先在外面等一會兒,待肖老稍作休息後再談加號的事情。沒想到,肖老嚴詞拒絕,對陸大夫說道:“你怎麼能這樣?無論什麼時候,患者都是第一位的。在我這裡,患者最重要!”隨後,她毫不猶豫地給這名患者加了號,並囑咐患者取號路上不要著急,走路慢一點,以免加重頭暈乏力的症狀。
肖老對患者的同理心極強,總能設身處地為患者著想。十幾年前,曾有一名來自廣東揭陽的患者,輾轉來京求診於肖老。肖老覺得患者一個人在京求醫非常不容易,便親自打電話聯繫自己的弟子——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婦科主任醫師曾誠,請他為患者安排好手術事宜。現在這名患者一旦有身體不適,仍堅持向肖老求診,成了肖老的忠實粉絲。
肖老不但為患者看診,還會為患者規劃好後續診療。一名來自河南的年輕患者,飽受亞急性盆腔痛困擾,她將自己辛苦打工掙來的錢全用來治病。因為居無定所,她只能住在賓館,存款已所剩無幾,令肖老心疼不已。肖老向患者推薦了治療這方面疾病的當地婦科名醫,還專門打電話向當地專家介紹患者的病情及治療進展。
因醫術精湛、醫德高尚,全國慕名而至的患者越來越多,肖老的門診一號難求。許多患者多年在肖老這就診,都因折服於她的仁心與溫暖關懷。一名多次求助於輔助生殖技術均以失敗告終的44歲患者,經過肖老的系統診療後,胚胎成功著床。她欣喜萬分,每週都來找肖老複診。有一次,到了複診時間,患者卻沒有來,肖老便一直跟我們唸叨這位患者,擔心她有沒有規律服藥,症狀是否好轉,有沒有其他不適。患者感動地對肖老說:“您對我的事比我自己還上心,您怎麼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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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蕩真誠又敢於擔當
肖老總跟我們說:“婦女這一生太不容易了。”她常感嘆新時代女性受到來自家庭、工作、社會方方面面的壓力,生活諸多不易,教導我們對來婦科就診的患者一定要耐心溫柔,主動關懷,要多跟她們聊聊天、開開玩笑,逗她們開心,幫助患者舒緩心理壓力。
對於一些不孕的女性患者,若女方卵巢功能尚可,而男方精子質量欠佳,肖老會直言勸誡患者丈夫積極治療,改變生活習慣;對患者本人則會多加勸慰,告訴她不必給自己太多壓力,放鬆心情,愛護自己,才會“好孕”。若有婆婆陪同兒媳來治療,肖老還會直接與婆婆交流,告誡婆婆不能只督促兒媳治療,對兒子的問題也該多上心。儘管肖老心直口快,可患者及家屬們總能從話語間感受到她的真誠坦蕩和發自內心的關懷與愛護,便也都能接受她的建議,更好地配合治療。
2022年12月,國家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乙類乙管”後,醫院面臨著新冠病毒感染者激增的問題。在這段艱難的時期,有不少孕產婦感染了新冠病毒。那時候,國家層面尚未出臺專門針對孕產婦感染新冠病毒的治療指南或方案。就在眾多孕產婦及家人都深感焦慮的時候,肖老細心謹慎地琢磨了這類人群的用藥特點,率先制定出針對孕婦感染新冠病毒的防疫解毒藥方,治病與安胎並舉,緩解了她們的焦慮。
在新冠感染救治高峰期,肖老將個人健康置之度外,始終堅守在臨床第一線,為婦女健康悉心籌謀。在我看來,“才不近仙者不可為醫,德不近佛者不可為醫”,便是肖老最好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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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生心中播下中醫的種子
肖老不僅用自己的醫術治好了很多患者的頑疾,用愛心療愈了很多受傷的心靈,讓越來越多的患者對中醫更加信賴,還悄悄在許多人心中播撒下一粒粒學醫的種子,影響和改變著他們的人生。
一名在肖老這治療慢性盆腔炎和多囊卵巢綜合徵20餘年的患者,調理備孕後成功分娩了一個4千克重的男孩。這個男孩逐漸長大,在肖老的啟蒙薰陶下,報考了北京中醫藥大學中醫系。如今,他也和肖老一樣,把為祖國中醫藥事業奮鬥終身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
如今,肖老已至耄耋之年,仍堅持出診。常有患者對肖老說:“您看起來真不像80多歲,精神矍鑠。”其實,我們都知道肖老疾病纏身,每天都要服用八九種藥。她雙手關節腫痛強直,寫字很費勁,靠頑強的意志堅守崗位,一為患者,二為學生,為了傳承發展燕京蕭氏婦科發揮著光和熱。在堅持每週出三個半天的門診之餘,肖老還堅持參加各種學術活動,進行學術交流,緊跟學科發展的前沿。
儘管在學術上聲名顯赫,但在生活中,肖老特別平易近人,淡泊低調,對學生也是關懷備至,常問我們變天了有沒有及時增減衣物,食堂飯菜好不好吃,在各科輪轉忙不忙,有沒有什麼收穫。雖然徒孫眾多,可肖老對大家的年齡、籍貫、家庭情況都記得特別清楚。她不僅教給我們醫術,更教會我們做人做事的道理,是我們人生路上的領路人。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肖老就像一盞燭火,始終在燃燒自己,照亮他人。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肖老值得我們永遠尊敬、學習,希望我也能繼承好她的衣缽,將祖國的中醫藥事業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