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梁漢文:總有一些階段會迷茫,但他仍在場上

人物|梁漢文:總有一些階段會迷茫,但他仍在場上

原文首發於5月23日出版的

《南都娛樂》雜誌2023年第10期

見到梁漢文的時候,他正為520“擁抱·愛”廣州站巡演密集地跑著宣傳。剛結束上一檔訪談節目的錄製,演播室被精心佈置成求婚現場的模樣——桌上排布“I♥U”的裝飾字,四周點綴著深淺不一的粉色氣球,讓人聯想起前不久,梁漢文出現在粉絲的求婚現場,為一對將成眷屬的情侶,演唱代表自己愛情心聲的《半邊生命》作為祝福。由梁漢文送上愛情祝福是有說服力的,他和妻子林文慧相濡以沫25載,攜手渡過了事業低谷、助太太對抗癌魔等種種難關,用實際行動踐行著歌裡所唱“發誓一世也照料你”的諾言。

梁漢文與楊千嬅、陳奕迅並稱為“華星三寶”,梁漢文曾憑藉《七友》《纏綿遊戲》《好朋友》等歌曲火遍大江南北,成為許多人青春裡不可缺少的存在。但他亦經歷了香港樂壇這些年的起起落落,有一段時間彷彿消失於大眾的視野中。《披荊斬棘的哥哥》《大灣仔的夜》《拿手好戲》《樂隊風暴》等一系列綜藝節目,讓梁漢文極具實力的唱功和溫文爾雅的性格再度出圈,屬於粵語歌和粵語歌手的最好時機正在來臨。
梁漢文在接受南都娛樂記者專訪時,一雙大眼睛顯得特別明亮,舉手投足間依然有種少年純真的氣質。你很難想象面前的這個人在過去這麼多年間,已對抗過許多場暴風疾雨。對於跌宕起伏的過往,梁漢文雲淡風輕地講述,“我從來都不會覺得有跨不過去的難關,跨過去了一次,就有信心跨過去下一次。” 

就像梁漢文喜歡踢的足球賽,終場哨聲尚未響起,比賽的結果仍未可知。最重要的是,此刻,他仍在場上。 

採寫_本刊記者:鍾欣 蔡麗怡
實習生 陳嘉怡 譚慧賢


平衡
在放鬆和進取之間

入行時間足夠長久的歌手,身上的風雨或多或少都映照出華語樂壇的變遷,梁漢文更是如此。 

1989年,18歲的梁漢文參加了新秀歌唱比賽,被華星唱片選中籤約。1991年,他推出首張專輯,卻只賣出500張。那是唱片工業高度發達的時代,相比同期歌手動輒幾萬至幾十萬的銷量,這樣的成績黯然失色。直到第三張專輯改走苦情歌路線,梁漢文才以《纏綿遊戲》第一次贏得了樂壇的關注。
2000年前後,國際唱片公司在華語樂壇群雄逐鹿,一直被視為香港本土唱片公司象徵的華星唱片,因為經營策略及多重因素的影響,在2001年宣佈停業,一代“巨星製造機”的輝煌歷史黯然落幕。彼時,梁漢文正在敦煌拍攝電視劇《齊天大聖孫悟空》,突然接到消息,音樂事業戛然中止。在那部劇裡,他飾演唐三藏;戲外,考驗他的“九九八十一難”才剛開始。 

聊起那個時期,梁漢文回憶起一件“糗事”。那時出道剛滿十年,剛邁入而立之年的他迫切尋求突破,“演繹一個新的梁漢文”。他逼自己學習鋼琴,期許自己將來成為一個可以自彈自唱的歌手。經過一番苦練,他滿懷信心,在電視臺的直播節目中表演自彈自唱,卻遭遇“完全的失敗”。回到家裡,他脫了鞋就開始對自己發脾氣,甚至砸爛了家裡的一塊落地玻璃。“為什麼我付出了這麼多時間,準備得這麼好,但到現場我會處理得這麼差呢?” 
他憶起在此前的一些演出場合中,上臺前自己總是控制不住地緊張,“一緊張,我的聲音就緊,有的歌就處理不好,就越唱越沒有信心。”後來,他學習調整心態,在放鬆和進取之間取得平衡。不僅是唱歌,“平衡”二字亦成為他日後面對生活的關鍵詞。 

“每一個人,無論做哪一行,總有一些階段你會順利一些,有一些階段你會迷茫:‘我應該怎麼走下去呢?’對我來說,在我這30多年的音樂旅程裡,我悟到兩個很重要的字:平衡。怎樣令到自己的心態平衡,怎樣令到自己繼續向前行,就算有一些事你覺得打擊好大,但是當我睡醒之後,我總有一個信念:‘有辦法過到的。’跨得過一次,你就會有信心去面對另一些挑戰。我想這就是一個人長大的過程。”

反差
通過“大反派”燃起拍戲“那團火”

去年,梁漢文在內地拍攝《香港人在北京》,這也是他時隔多年後再次參演TVB劇集。這部劇有個歌手的角色,需要會彈鋼琴的演員,梁漢文當時恰好身在內地,總經理曾志偉於是打電話邀請他出演。回到TVB拍劇,梁漢文重遇了多年前的工作夥伴們,其中一位導演曾與他合作《廟街·媽·兄弟》,主演陳展鵬則與他識於微時。 
曾經有一段時間,梁漢文被公司安排拍攝多部影視作品,“我當時不喜歡拍戲,那時候拍到有一點迷失,找不到感覺”。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梁漢文都不再拍戲。而真正讓他重燃起心中拍戲“那團火”的,是2018年與張智霖合作的《蝕日風暴》,梁漢文飾演全劇大反派裴天成,表面上是正當商人,背地裡做著販毒的勾當。 

接到這個跟自己性格和過往角色均反差巨大的人物,梁漢文才發現,原來“進入一個人的性格是這麼有趣的”。“我以前是演唐僧的嘛,《廟街·媽·兄弟》演警察,都是演乖乖仔的角色比較多,突然間找我演大反派,厲害喔!很有興趣喔!那時就很投入到這個角色中去。”拍戲期間,他彷彿看見“另一個梁漢文”。 

入戲太深,以至於妻子也發現,那段時間的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比如她問我今晚吃什麼,我有點兇狠地回答說‘不知道’,我會不自覺地給出裴天成感覺的反應。她說我那段時間好像有別人住在身體裡面。”直到殺青的一個月後,裴天成才徹底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此後,他繼續挑戰跟自己反差大的角色。在《假設性無罪》中,他飾演一位事業成功的設計師,表面是有著完美家庭的好男人,背後卻同時有著多段曖昧不清的關係。當被問到這是否代表內心有一部分的自己希望做點“反骨”的事,梁漢文笑著否認:“有機會飾演跟現實的自己完全反轉的角色,主要還是因為好玩!”

幸福
打開胸襟擁抱愛

在粵語歌的樂迷當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男不聽《七友》,女不聽《鍾無豔》。”兩首歌都以極盡“扎心”的筆鋒,道出感情中“備胎”的心酸苦楚。在盛產苦情歌的香港樂壇,《七友》能在芸芸眾歌中脫穎而出,成為著名的“備胎代言歌”,詞人的功力和梁漢文的演繹功不可沒。 

“有時唱歌,無論是唱的人還是聽的人,都需要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我覺得這首歌好像在講我的故事,我才會這麼喜歡這首歌,對它印象深刻。我一直是用這個方向來製作我的流行曲、我的情歌。” 

然而,跟擅長演唱的苦情歌、備胎歌截然相反,梁漢文和妻子林文慧始終堅定地“雙向奔赴”。1999年,剛戀愛一年,梁漢文就推出歌曲《太太!太太!》,他用乖張少年的唱腔表白:“決定廿五歲到 對住你嗌(喊)我的太太。”戀愛滿十年時,兩人結婚,梁漢文終於能如願稱林文慧為太太。 

2011年,太太確診乳腺癌,梁漢文陪伴她開始了治療和康復的漫長過程。憶起那段苦澀的日子,梁漢文依然記得當中的一點浪漫。“那時韓劇《來自星星的你》正在熱播,太太很喜歡這部劇,我也很喜歡全智賢,我們便整日待在家裡煲劇。我記得劇中有一處情侶許願地,主角將心願寫在卡片上,隨愛情鎖綁定於橋邊。等到她康復之後,我就想帶她去這個地方。我買了兩張機票,帶她飛往劇中的取景地,在相同的地方,她寫了一張許願卡,綁在了那裡。”不過,梁漢文笑說自己並不是一個特別浪漫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這麼件(浪漫的)事。” 

在生活的平淡日常裡,梁漢文看重彼此的陪伴。對工作上的事,他不會事無鉅細地與太太分享,但林文慧能看出他的不開心。“有時工作上的事很難講得詳細,有時講了她也未必會完全明白,但只要一個簡單的陪伴,輕輕拍一拍對方的肩膀,我已經知道她明白我的心情。” 

梁漢文在520告白日舉辦的“擁抱·愛”廣州站巡迴演唱會,也是他首個在廣州舉辦的體育館級別演唱會。“不只是愛情,經歷過去三年,現在是我們對親朋和愛人輸出愛、接受愛的最好時機。我希望通過這場演唱會,鼓勵大家打開胸襟,張開雙手,去擁抱愛!”

南都娛樂×梁漢文
與曾小敏演繹《待你歸來》現場版

南都娛樂:這次演唱會準備了哪些驚喜環節?
梁漢文:2020年末,我跟曾小敏老師合作了一首《待你歸來》,是流行歌和粵劇的跨界。這次演唱會,我特地邀請小敏老師一起演繹《待你歸來》的現場版本。我看回之前在視頻平臺上的剪輯版,已經覺得無懈可擊了,特別是看到我坐下來看著面前的鏡子,再到穿越時空找到她飾演的白蛇那一段,我自己都起了雞皮疙瘩。很期待這次在演唱會的舞臺演繹,呈現出這個節目的另一種精彩。

還有一位嘉賓是我的好朋友,叫作C先生,我只可以透露我在這兩年跟他有好多合作,相信到時大家見到他都會好開心! 

南都娛樂:《七友》這首歌在內地音樂平臺上的評論數已經達成10W+,你知道這件事嗎?你看過下面的評論嗎?
梁漢文:我不知道,我很少去看評論的,因為有時會受不住打擊(笑)。 

南都娛樂:你害怕看見什麼評論嗎?
梁漢文:有時網民寫的東西好“兇狠”的嘛,看完評論,自己會“哎呀”不開心,所以就不看了。不過我記得好多年前我看到過關於《七友》的一句評論,“男不聽《七友》,女不聽《鍾無豔》”,這個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我當時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是廣東省的朋友不喜歡這首歌,所以那年我也就沒有來(廣東)哈哈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很喜歡這首歌的意思。 

南都娛樂:今年的工作計劃?
梁漢文:今年主要還是以做這次巡演為主,年尾應該會參與一個綜藝節目,但暫時還不能透露。今年就做迴音樂多點,當然還會有新歌!

編輯:一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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