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被撤銷的8個省，現在怎樣了？

◎ 作者：南朝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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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有幾個省？

大多數人都能脫口而出，

三個省，黑吉遼！

愛歷史的知道，

東三省是從清朝前期的東北三將軍發展而來。

近代以後，清廷撤盛京、吉林、黑龍江三將軍，

轄地改設為奉天（治盛京，即今瀋陽）、吉林與黑龍江三省。

圖片｜哈爾濱亞布力滑雪場 · 攝圖網 ©

愛地理的會說，

東北地區不止有東三省，

還包括內蒙古東部五盟市，

即錫林郭勒盟、興安盟、呼倫貝爾、赤峰與通遼。

前些年的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

就把這幾兄弟納入其中。

但是，如果翻開1951年的中國地圖，

我們會發現，當時的東北至少有6個省。

此外，還有一些陌生的省份，

也已經悄然地退出歷史舞臺。

圖片｜1949-195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東北亂成一鍋粥

在東北六省變成三省之前，

東北有過一段政區頻繁更迭的血淚史。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

日本人迅速侵佔東北全境，

國土淪喪，3000多萬同胞淪為亡國奴。

之後，日本為加強殖民統治，

將前清遜帝溥儀扶上位，在東北建立了“偽滿洲國”。

偽滿建立初期，保留南京政府時期的行政區劃，

統治範圍主要包括東北四省（奉天、吉林、黑龍江、熱河），

不到幾年時間，開始野蠻生長。

圖片｜偽滿洲國“國務院”，現位於中國吉林省長春市吉林大學 · 圖蟲創意©

到1945年，

日滿在蘇軍進攻下節節敗退、走向解體前，

偽滿那旮旯統轄的省份最多時達到20個（包括一總省），

大部分是從奉天、吉林、黑龍江、熱河四省劃分出來，

比如好好的一個黑龍江省，

就被拆成黑河省、三江省、龍江省、濱江省、牡丹江省等。

偽滿地盤不大，行政規劃卻高度複雜，

自己都整不明白，徹底亂成一鍋粥。

抗日戰爭結束後，東北光復，

國民政府看到這20個省頭都大了，

便在此基礎之上，重新將東北精簡為九省。

到新中國初期，東北進一步被改設為六省五市，

即遼東、遼西、吉林、黑龍江、松江、熱河六省

與瀋陽、撫順、鞍山、本溪、旅大五直轄市。

熱河

圖片｜1949-1954年熱河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早在清代，作為關外東四省之一的熱河

就是皇室度假勝地。

每年夏季，清朝皇帝都會從北京起駕，

前往熱河行宮（即承德避暑山莊）避暑巡幸，

陶醉於一派江山無限的景象。

在天寒地凍的北方，此地之所以會以“熱河”為名，

源自避暑山莊內的溫泉。

溫泉水流入承德的武烈河後，

河水在冬天不會結冰，

反而有熱水升騰，遂名為“熱河”。

圖片｜《避暑山莊圖》，[清]冷枚繪 ·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中國近現代史上，熱河也是個存在感極強的省份。

1928年，東北易幟，

國民政府根據清末以來熱河地區的行政系統，

正式設立熱河省，管轄區域約相當於今河北省承德市大部，

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通遼市，

遼寧省義縣、錦州市以北，彰武縣以西。

全省地處遼河流域與蒙古高原之間，

東接遼寧，西接察哈爾，南接河北，另有蒙古20旗。

圖片｜承德普陀宗乘之廟，乾隆皇帝為慶祝他本人六十壽辰與崇慶皇太后八十壽辰而仿西藏布達拉宮所建的廟宇 · 攝圖網 ©

熱河的建立，實為抵禦列強侵略。

“九一八”之後，熱河成為抗日前線，

但形勢急轉直下，1933年，

意欲侵吞東北的日軍大舉進攻熱河。

熱河省主席湯玉麟棄守城池，逃出承德，

致使日軍不到10天即佔領熱河省。

直到12年後，熱河與其餘東北省份才得以脫離苦海。

1955年，邊疆前哨站熱河正式成為歷史，

第一屆全國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通過決議，

決定“撤銷熱河省，將熱河省所屬行政區域，

按國務院建議分別劃歸河北省、遼寧省和內蒙古自治區”。

松江

圖片｜1949-1953年松江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1954年，東北六省之一的松江省被撤銷，

併入黑龍江省。

松江，這個存在時間只有9年的省份，

大致位於今黑龍江東南部，

省會是大名鼎鼎的“冰城”哈爾濱，

下轄佳木斯、鶴崗、牡丹江等市縣，轄區雖小，卻至關重要。

抗日戰爭時期，哈爾濱作為東北門戶，

是北滿（中國東北最北部）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也是各派勢力明爭暗鬥的生死場。

很多諜戰劇將故事背景放在哈爾濱，

但歷史上的哈爾濱，反日怒潮更加洶湧澎湃。

圖片｜上圖：夏季松花江，下圖：冬季，冰上的松花江風光 · 攝圖網 ©

東北淪陷後，位於哈爾濱南崗小戎街2號的

中共滿洲省委機關秘密派出

許多地下黨員、進步學生、

工人奔赴反抗日偽統治的第一線。

作為東北抗戰的隱秘指揮部，

哈爾濱為楊靖宇、趙尚志、

李兆麟、趙一曼等抗日英雄多次提供了重要情報，

他們在白山黑水間堅持鬥爭，

卻不幸倒在了黎明之前。

圖片｜哈爾濱聖索菲亞教堂 · 攝圖網 ©

遼東，遼西

圖片｜1949-1953年遼東省、遼西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遼東、遼西二省是建國後遼寧省的前身。

遼東省省會在安東（今丹東），

包括現在的遼陽、營口、通化等地，

遼西省省會在錦州，包括四平、阜新、山海關等地。

這兩個省都是東北解放後設立，僅僅存在了幾年。

實際上，遼寧本就是一個整體。

唐宋之後，

契丹建立的遼、女真建立的金先後崛起於東北，

元、明兩朝統一天下後，

都用武力、懷柔等手段加強對東北少數民族的統治。

明萬曆年間，女真人首領努爾哈赤起兵，

征服女真各部，建立後金，

他的子孫先後在今遼寧撫順、遼陽、瀋陽等地定都，

之後率領大軍進入山海關。

有清一代，

遼寧一帶作為滿清貴族的“龍興之地”得到保護，

成為盛京將軍轄地，近代以後設為奉天省。

1929年，國民政府改奉天省為遼寧省，

取“遼河流域永遠安寧”之意，沿用至今。

圖片｜瀋陽清昭陵 · 攝圖網 ©

1954年，遼東、遼西省撤銷，合併為遼寧省，

瀋陽、大連、撫順等直轄市也重新成為遼寧省轄市。

當時的省會之爭還引發議論，

有人建議省會設立在瀋陽，

也有人建議設立在沿海城市大連，

因為當時大連經濟是全國前幾名。

經過慎重研究，還是決定將遼寧省會設在瀋陽。

圖片｜遼寧省大連市星海灣大橋 · 攝圖網 ©

改革開放後，面對日新月異的環境，

號稱“共和國長子”的東北三省都不約而同地走向下坡，

大多數城市經濟蕭條，發展陷入滯緩。

曾屬松江省的“煤城”鶴崗，

此前就以便宜到“白菜價”的房價登上熱搜，

而在中國飛速發展、城市寸土寸金的時代，

東北重工業城市卻大都陷入了相似困境，

徒留冰冷的街道、空曠的廣場與寂靜的夜晚。

東北三省為國家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與其有關的記憶，

似乎已成為遙遠的回憶，

就連這段省份變遷的往事，

也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圖片｜遼寧省鞍山市勝利廣場 · 圖蟲創意 ©

內蒙古是怎樣煉成的？

內蒙古是個可以逼瘋攝影師的省區，

一臺相機就能在這裡拍出千變萬化的景象。

這是中國陸地上橫跨距離最長的自治區，

東、西直線距離超過2400公里，

與黑龍江、河北、山西、寧夏、甘肅等八大省份接壤，

時間跨越了三個時區，

景色涵蓋了草原、沙地、荒漠、冰臼等多種奇觀。

有些城市的居民有事跑一趟省會，

一開車就是一兩千公里，坐個飛機還要幾個小時。

圖片｜內蒙古高原、冬季大興安嶺、騰格裡沙漠、渾善達克沙地 · 圖蟲創意 ©

然而，狹長的內蒙古並非是一朝一夕煉成，

除了前文提及的熱河，

現在內蒙古的轄區還包括其他已被撤銷的省份，

其中就有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察哈爾省與綏遠省。

察哈爾

圖片｜1949-1951年察哈爾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清末察哈爾地區，僅指察哈爾部八旗區域，

包括宣化、大同等邊外重鎮，

分屬兩個系統：府縣地方行政屬直隸省管轄，

蒙旗事務由察哈爾都統（駐張家口）掌管。

清廷覆滅後，北洋政府改置察哈爾特別區域。

1928年，民國政府為防禦邊疆，

圍繞著蒙古地區，在塞北設置四省，

從東至西，分別為熱河、察哈爾、綏遠與寧夏。

從地圖中可見，塞北四省大部分市縣已併入周邊省份，

而今還保留省名的，只有一個寧夏，

其餘塞北三省，在完成保家衛國的重任後成為歷史。

視頻｜大同城牆。建國初期，大同一度隸屬察哈爾省 · 攝圖網 ©

察哈爾省建立的時期，

正是中國內憂外患逐漸深重的年代。

抗日戰爭中犧牲的張自忠將軍，曾任察哈爾省主席。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

張自忠被同僚“甩鍋”，代理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等職務，

與日寇周旋，實則代人受過，

被不明真相的群眾罵為“漢奸”。

回到部隊後，揹負汙名的張自忠用行動證明了自己，

始終奮戰在抗戰第一線，

於1940年5月與日軍血戰，以身殉國。

圖片｜張家口大境門。1931年，吉鴻昌率領數萬抗日同盟軍宣誓出征，北出大境門，抗擊日寇· 攝圖網 ©

察哈爾省見證了中華民族抵禦外侮的烽火狼煙，

以張家口為省會，轄19縣、1市，另有蒙旗19旗，

東接熱河，北鄰內蒙，

西接綏遠、山西，南邊是河北。

1952年，察哈爾省撤銷，

劃歸北京、河北、山西與內蒙古，

其中的雁北專區、大同市劃歸山西省，

察南、察北專區合併為張家口專區，劃歸河北省。

綏遠

圖片｜1949-1953年綏遠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綏遠省的命運，與察哈爾有些相似。

清代的綏遠地區，位於直隸、山西兩省北部，

行政機構方面既有兩省轄縣，

又有隸屬於理藩院的蒙旗，

漢蒙雜居，轄區重疊交錯，可謂“一地兩制”。

民國時，考慮到當地的特殊情況，

便將其從山西省分出，設置綏遠特別區域，

駐歸綏縣（今內蒙古呼和浩特）。

所謂“歸綏”，即歸化、綏遠之意。

1928年，綏遠建省，

轄境約相當於今內蒙古自治區中部、南部的

巴彥淖爾、鄂爾多斯、包頭、呼和浩特等市，

東接察哈爾，北鄰蒙古，西接寧夏，南面山西、陝西。

圖片｜包頭五當召，藏傳佛教名寺 · 攝圖網 ©

綏遠省建立後不久，也淪為日軍侵略的戰場，

但不同黨派、不同民族的中國人

在這片土地上書寫了團結一致的抗戰史詩。

八路軍120師組建大青山支隊北上綏遠敵佔區，

同楊植霖等領導的蒙漢抗日遊擊隊勝利會師。

1939年12月至1940年3月，

傅作義指揮了包頭、綏西和五原3個著名戰役，

擊退河套地區的日偽勢力，鞏固了大西北屏障。

此外，為粉碎日寇攫取成吉思汗陵墓以挾持蒙古族民眾的陰謀，

國共兩黨合作，

一度將原本位於鄂爾多斯的成陵西遷至青海的塔爾寺。

1954年，綏遠省被撤銷，共存在26年。

圖片｜鄂爾多斯成吉思汗陵宮 · 圖蟲創意 ©

夾縫中的小省：平原

與前文提及的諸多著名省份相比，

平原省是個“小透明”，

可人家所在的位置卻是絕對的C位。

1952年，

平原省成為新中國行政區劃調整中第一個被撤銷的省份，

其原本的行政區域新鄉、安陽等劃歸河南省；

菏澤、聊城、湖西（指微山湖以西蘇、魯、豫三省交界地區）

三個專區劃歸山東省。

圖片｜1949-1951年平原省地圖 ·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

平原省存在時間極其短暫，

其前身是1945年，日本人即將投降之際，

愣是在河南新淪陷區劃出的“偽平原省”，

抗戰勝利後來不及調整，被沿襲下來。

於是，黃河以北，山西、河北、山東、河南等省份中間，

突然冒出這個亂入的小老弟。

圖片｜安陽殷墟遺址卜辭甲骨 · 圖蟲創意 ©

從歷史上看，平原省大致上是春秋時期諸侯國衛國的舊地，

也是商都殷墟所在地，

還有不少仰韶文化、龍山文化遺存。

方寸之地，埋藏著華夏文明的起源。

而從地理上看，平原省地處冀魯豫三省中間，

黃河橫貫其中，多為深山老林，

是敵人容易藏身的地區，

保留其完整的建制，有利於建國初期的清剿工作。

平原省被撤銷後，對它最是念念不忘的，

大概要數新鄉人了。

新鄉市如今在河南毫無存在感，

在當年卻是平原的省會城市。

平原併入河南時，省會還在開封，

後來才遷至鄭州，

成就了鄭州這個鐵路城市的強勢崛起。

如果平原省還在，

新鄉人是否會有不同的機遇，也不得而知。

康定情歌：西康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

這首全世界都耳熟能詳的傳統民歌，

來自於中國西南的西康地區。

西康省，也是一個已被撤銷的省份。

清末，英國軍隊乘機從印度入侵西藏。

為了防止英軍進攻，加強對川藏的統治，

川滇邊務大臣趙爾豐向清廷諫言，

設置統轄四川西部與西藏東部的行省，

建省後可以“守康境，衛四川，援西藏，一舉而三善備”，

因其邊境為古康地，“擬名曰西康省”。

學者任新建認為，“康”不是一個行政區域，

而是一個地理概念，

康地大體包括丹達山以東、大渡河以西、

巴顏喀拉山以南、高黎貢山以北一帶的地方。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提出這一建議的第二年，

大清就亡了，西康建省之事未能實行。

辛亥革命後，駐藏清軍相繼譁變，川藏大亂。

西康省的設置，直到1928年才付諸實現，

國民政府任命劉文輝為建省委員會委員長，

在當時雅安以西至康定等地的川邊特區籌建西康省，

省會初為康定縣，實際上駐雅安縣（今四川雅安）。

劉文輝本是四川強盛一時的軍閥，

20世紀20年代在軍閥內鬥中失敗，

反而因禍得福，得到西康建省的契機，

退守川藏邊界，謀求東山再起，

從此主政西康十多年，人稱“西康王”。

在那個動亂年代，

於地勢險要的川藏交界開闢道路，開發貧瘠之地，

無異於天方夜譚。

西康建省，歷經艱辛，

但劉文輝再三向國民政府闡述經略邊疆的重要性，

無數次爭取支援，緊鑼密鼓地加快建設。

1939年，西康省政府終於正式成立，

一個新省登上歷史舞臺，

也讓世人記住了其攝人心魄的美。

一首名揚四海的《康定情歌》，

起源於西康的省會康定，

那是藏族康巴文化的中心，

也是茶馬古道的重鎮，

雪山與湖泊倒映藏地的清澈與神聖。

四川雅安，是西康省的另一座省會，

這座歷史文化名城

地處四川盆地與青藏高原的過渡地帶，

是大熊貓的故鄉，也是漢藏文化交匯融合之地，

以雅魚、雅雨、雅女號稱“雅安三絕”。

1955年，西康省同東北的熱河省一起被撤銷。

原西康省所屬區域，

分別併入四川省和西藏自治區籌備委員會（今西藏自治區），

大致上金沙江以東併入四川省，

金沙江以西的昌都併入西藏。

西康省的設立與撤銷，也是大國復興的歷程。

隨著新中國成立，國內再無割據一方的軍閥，

也沒有列強蠶食的外患，

西康省本是作為四川緩衝地帶建立，

至此完成了其歷史使命。

如今，中國共計有34個省級行政區，

包括23個省、5個自治區、4個直轄市與2個特別行政區。

在一些省份被撤銷，併入其他省份後，

中國也迎來故土新歸，籌備新省建立。

1988年，原屬廣東省的海南行政區，

設立為海南省和海南經濟特區。

24年後，轄區包括西沙群島、南沙群島、中沙群島的三沙市，

作為中國最南端的地級行政區，

迎著南海的波濤正式成立。

圖片｜澳門夜景· 攝圖網 ©

1997年，

東方之珠身披紫荊花旗，

走過百年曲折，重回祖國懷抱。

1999年，

《七子之歌》奏響，

被擄去的幼子奔向他三百年來夢寐不忘的生母。

經歷多少滄桑鉅變，

不變的是，14億人始終深愛著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 完 …

參考文獻

陳潮，陳洪玲：《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區劃沿革地圖集》，中國地圖出版社，2003

張在普：《中國近現代政區沿革表(1820-2004)》，福建省地圖出版社，2006

傅林祥等：《中國行政區劃通史-中華民國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

吳金群，廖超超等：《尺度重組與地域重構：中國城市行政區劃調整40年》，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8

龔靜染：《劉文輝的西康歲月》，《中國國家地理》2018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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