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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底官方發佈預告後的第一個週末,預告就獲得了1.04億的全球瀏覽量。
數據超過了9400萬的《美女與野獸》、7400萬的《阿拉丁》與6800萬的《黑白魔女庫伊拉》。
因為小美人魚的膚色不符合“膚白貌美”的期待,許多人開麥嘲諷。
其實,這一部的故事恰恰是講述,成為迪士尼公主,並不需要看臉。
事實上,從安徒生原著,到動畫版,再到現在真人版,都有著不同時代下的內核。
原著中的王子沒有多少描寫,他更像是在水中看到的一個模糊的身影,故事的結局也彷彿是小美人魚一場水底撈月般的夢想幻滅——
這個王子,與其說是具體的角色,不如說是泛指的人類。
代表著自然與純真的小美人魚,被拋棄、被毀滅,或許也正如人們的童心在進入成人世界後,註定泯滅的結局。
其實很多“童話”,無論是《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一千零一夜》,還是《西遊記》,讀過原著的都知道那也是相當重口味和大尺度,分分鐘嚇哭小孩的。
但還有一個問題,小美人魚一眼就迷上了王子,非要上岸去“倒貼”,是不是太戀愛腦了?
今天還有多少人相信結婚就是女性最好的結局,是人生圓滿的句號?
2023年的真人版《小美人魚》,終於讓一場單相思,變成了兩個人的貼貼。
和保守的女王不同,他堅持開放港口、親自航行,想要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和外部保持貿易和交流。
與惹眼的外表相比,讓他倆走向彼此的,是基於共同事業的靈魂相惜。
《海的女兒》中愛麗兒對王子心動的瞬間,是在一場幾乎摧毀一切的海洋颶風之中。
海洋與陸地,人魚與人類,兩個世界的交匯本就危機四伏。
在浪濤中緊握船舵,身處險境也不放棄探險之心,像一位真正的“船長”。
相遇後,二人相處的場所也不在大多數童話書中珠光閃爍的宮廷舞池,相反,是一間古樸、落灰的圖書室。
攤開的舊地圖、黃銅色澤的羅盤、滿滿一摞各地航行的紀念品……
當時的愛麗兒已經失去了聲音,但亞歷克依然被她打動,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女孩懂他,他們能共享興趣和未來。
熟悉的螃蟹賽巴斯丁做指引,海底“盲盒”逐個開啟,珊瑚的“密林”,水母的粉色海洋。
一束光打下來,沉船底下掠過的,是人魚姑娘們如雲的髮尾。
從色彩到光影,一曲自豪歡快的歌聲迎來的是,一整個海底童話夢境的迴歸。
與迪士尼視效保障同步迴歸的,還有音樂劇般為劇情搭橋的歌舞段落。
愛麗兒的歌喉像黃昏中一顆如玉的貝殼,一浪高過一浪的,是女孩對大千世界的渴求之心。
而海女巫的“暗黑”曲目靈巧而幽默,在創意化的“克系”環境裡進行“婀娜”的肢體表演。
愛麗兒和亞歷克離親吻最近的一場戲,是一葉小舟駛入月亮倒影中。
中空的竹林彼此敲擊,成為悶悶的鼓點,而草葉則在夜風中化為絃樂。
樸素的田園,詩意的共鳴,這大概這是自《風中奇緣》起,迪士尼便企圖呼喚的一種自然、原始的生存狀態。
童話的本意不是粉飾,而是想把心靈滌成原初的寧靜模樣。
突破幻象,迎回初心,這是迪士尼盤踞在《小美人魚》故事中的迴歸底色。
無論是沉船中的男性雕塑,還是王子反覆尋覓的“白月光”歌聲,都抵不過愛麗兒與亞歷克真實相處的分分秒秒。
破除海女巫的迷惑,亞歷克最終發現,聲音再美,也不過是愛麗兒這個“人”的附加品。
讓他悸動的,從來不是一具加載了聲線的美麗皮囊,而是他看到的——
她在大塊的染布中穿梭、彷彿要把這一切記錄進眼睛裡;
無拘無束的人群環繞下,愛麗兒果斷脫下高跟鞋、在泥水裡跳舞。
多樣、純粹、包容萬物的好奇,是這些構成了一個嶄新的愛麗兒。
與其想象再多、對不同的世界感到驚懼,不如親身體驗一場。
好像在說,看電影的時候,觀眾是否也能破除一些聲音和色彩的魔法,去感受一個接近本質而生命力蓬勃的“海的女兒”?
1989年的動畫版《小美人魚》是無數80後、90後的童年回憶。
現在,它在豆瓣依然保持了8.4的評分,好於92%的動畫片。
這個紅頭髮、白皮膚、綠尾巴版本的愛麗兒已經被當成了“標準”。
在此基礎上,動畫新設計出了海藻般的紅髮,海鷗、龍蝦朋友等新角色,以及最重要的名字——愛麗兒。
而電影中,愛麗兒的父親川頓國王不斷提醒愛麗兒要遵守規矩。這在那個相對保守的年代來說,女孩兒幾乎是沒有辦法違反父親的命令的。
她不聽父親的命令,而是聽從自己的內心愛上了人類,還藉助女巫的力量逃離了海洋,隻身來到陌生的人類世界中,只為見到心愛的亞歷克王子。
這對當時看這部電影的孩子們來說,是一個多麼強烈的震撼啊。
原來,有些“規矩”是可以打破的;原來,擁有主見、獨立、勇敢,是這麼有生命力的。
這個小美人魚鼓勵了無數80後、90後勇敢追求所愛。
那麼,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在的孩子們,需要什麼樣的美人魚呢?
但在愛情如此易得,以至於顯得廉價的今天,愛麗兒的叛逆和勇敢,僅僅通過愛情來表達還足夠有說服力嗎?
編劇給愛麗兒進入人類世界後增加了一條重要的前提——她忘記了要在三天內和王子接吻的任務。
她不再是帶有目的去誘惑王子的公主,而是一個對新世界充滿好奇的“探險家”。
少女的求愛故事變成了少女的自我探索和成長的故事,這顯然更符合女性意識覺醒的當下。
同時,真人版《美人魚》不僅強調海底世界束縛著愛麗兒的規則,還強調了亞歷克王子也生活在種種規則的制約下。
所以,當打破規則來到人類世界的愛麗兒充分釋放自己的天性,衝撞人類社會的規範時,王子並沒有感到震驚或反感,而是兩眼放光,被愛麗兒感染,也打開了自己。
是愛麗兒讓亞歷克明白了規則是可以打破的,也讓他看到了“反叛”的力量。
這是銀幕上少有的主動的女性為被動的男性帶來改變的瞬間。
還有一個重要的改編是,動畫版《小美人魚》的結局是王子殺死了女巫,但真人版《小美人魚》則改成了愛麗兒殺死了女巫。
女性,從一個需要被王子拯救的公主,變成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對抗強敵,並完成自我成長的獨立堅強的個體。
但一個講給孩子的童話,本身也並不需要多少驚世駭俗之論,更重要的是一些基本的善惡是非。
而最大的爭議還是導演啟用了黑人歌手海莉·貝利來扮演小美人魚愛麗兒。
但看完電影,就會發現這樣的設計並不違和,片中設定王子的國家不是北歐,像是在加勒比海的某個小島,有椰子,跳桑巴。
比如愛麗兒的姐姐們,其他“海的女兒”擁有各自不同的膚色。
因為片中也說了,她們代表不同的大洋,既然分佈在世界各地,為什麼只有紅髮碧眼白皮膚才有資格成為美人魚,不可以有多樣性?
無論世界怎樣劃分界限,海洋,始終是聯通的,無邊的。
在一個海洋的故事背景中,一定要保持封閉的觀念,未免讓人啼笑皆非。
在沒有被社會觀念影響之前,我們是不會用膚色區分人的。
對孩子來說,膚色並不代表美醜、種族、政治,而是代表一種可能性。
尤其對於黑人小孩來說,這是他們在大銀幕上、在傳世的故事裡,看見自己的機會。
好像有足夠的美貌,才配得上擁有財富和地位,ta的美德才值得被歌頌。
她變成一個“標準”美女,換上華麗的禮服,在一場舞會上準備迷倒王子。
誰還相信,只有進入(特權階級才能參加的)舞會認識王子,才能證明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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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Sir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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