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頂級博物館,你必須去!

芬蘭頂級博物館,你必須去!

ART IN 

FINLAND

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Kiasma)建築外觀,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Susanna Kesänen

位於芬蘭赫爾辛基的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是當地首家致力於當代藝術的博物館。坐落於市中心地標建築間的核心位置,由美國著名建築師斯蒂文·霍爾設計,KIASMA在20多年間扮演著赫爾辛基當代藝術交叉地帶的角色,串聯起建築與藝術、自然與人文,更聯結起當地與世界各地的當代藝術愛好者。

  01  
交匯之地

逛完整個赫爾辛基市中心可能只需要半小時,但在如此小的範圍內,卻可以發現十餘家美術館。

芬蘭首都赫爾辛基,面積200多平方公里,是北京的1/80,朝陽區的1/2不到。但在文化藝術方面,則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之感,赫爾辛基文化藝術機構的密集度不亞於全球任何一座藝術城市。


芬蘭赫爾辛基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

位於市中心的KIASMA是當地最早的當代藝術博物館,其名來自希臘語“Chiasma”,意為“交叉”,用來表示神經的交叉和染色體扭曲在一起的形態。這一名字既闡釋了建築的設計理念,也暗示了KIASMA在城市中的角色:矗立於市中心,西側鄰議會大廈,南面是阿爾瓦·阿爾託(Alvar Aalto)設計的芬蘭大廈,東側是埃羅·沙裡寧(Eero Saarinen)設計的赫爾辛基車站,現代芬蘭之父曼納海姆元帥(Carl Mannerheim)的雕像位於其西南角,城市地標與生活必經之地皆交會於此。

KIASMA的地理位置可見當地對當代藝術的重視。上世紀70年代,赫爾辛基迫切需要一個當代藝術機構來解決城市中心缺乏展覽空間的問題,國家和民眾都在期盼一所博物館。1992年,當代藝術博物館建築競賽啟動,除向北歐與波羅的海建築師開放外,還邀請了斯蒂文·霍爾(Steven Holl)、阿爾瓦·西扎(Alvaro Siza)、藍天組事務所(Coop Himmelblau)和筱原一男(Kazuo Shinohara)等幾位/組知名海外建築師參加。最終,斯蒂文·霍爾的“Chiasma”從516個方案中被選中,並根據芬蘭用語習慣更名為“KIASMA”。


圖1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外觀
圖2、3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展覽現場


在芬蘭設計中,與自然的結合、對話是重要設計理念之一,而霍爾設計的KIASMA也尊重了這一傳統。在繼承其一貫的空間流動性基礎上,以“交叉”為核心的形式之下實現了因地制宜的功能性。弧形玻璃以精確的角度捕捉到北緯的自然光線,南端向外傾斜9.5度,北端向內傾斜9.5度,室外水景如同鏡子般增強了光線反射。內部展廳空間各有不同,為藝術品提供了多樣化的場所選擇。

面對北歐特殊的光照條件,每個展廳都配有兩種人造光源——隱藏在燈架上的熒光燈,以及位於天花板網格中的可拆卸聚光燈。人造光和自然光的多種配置豐富了這些空間的體驗,在黑夜漫長的冬季保證了良好的參觀體驗。


圖1:唐娜·萬卡(Donna Huanca)《黑色素細胞/以太模板》(Melanocytes/Etheric Template),綜合材料,2016年,圖片來源:Kansallisgalleria / Petri Virtanen

圖2:KIASMA內部空間


2022年4月,KIASMA結束了長達兩年的閉館與翻新,重新對公眾開放。再度走入館內,觀眾也許說不出究竟哪裡做了改變,但又感覺不同於從前。館長萊維·哈帕拉(Leevi Haapala)也期望如此:“我們希望觀眾能感受到變化,而非‘看到’變化。一切翻新都是基於斯蒂文·霍爾原有的建築精神、對功能進行的完善。

KIASMA當代藝術博物館內部空間

  02  
野心之下

在《時尚芭莎》記者與哈帕拉館長的對話中,他提及了兩個大部分人或許都不太熟悉的事實:1.諾基亞是芬蘭品牌;2.芬蘭有著全球領先的媒體藝術收藏,而KIASMA有著芬蘭乃至北歐最大的媒體藝術收藏。 


在基輔國際短片節(KISFF)、紐約移動影像藝術博覽會(Moving Image Art Fair in New York)等聚焦影像和媒體藝術的場合,芬蘭藝術家都受到國際上的高度關注。KIASMA是北歐地區媒體藝術收藏的先驅。“從一開始,媒體藝術就是我們DNA的一部分。諾基亞是我們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最大的贊助商之一,其業務之後也轉向網絡。此外,我們的策展人致力於為媒體藝術提供展覽,技術人員也與時俱進跟進新技術。”在KIASMA總數超過8000件的藏品中,媒體藝術大約有600件,佔比可觀。

圖1:Heli Rekula《Skein》在KIASMA展覽現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etri Virtanen

圖2:Hito Steyerl作品《太陽工廠》(Factory of the Sun)在KIASMA展覽現場


KIASMA與阿黛濃藝術博物館和西內布呂科夫藝術博物館共同隸屬於芬蘭國家美術館(Finnish National Gallery),其藏品也屬於國家收藏的一部分。KIASMA專注於豐富當代藝術,阿黛濃擁有18-20世紀的芬蘭藝術及重要的國際藝術,西內布呂科夫專門研究芬蘭及歐洲古代大師。館長在採訪中將KIASMA的責任定義為:“國家收藏的守護者,我們負責做出正確的選擇並使其永遠持續下去。” 


圖1:阿黛濃藝術博物館(Ateneum Art Museum)

圖2:西內布呂科夫藝術博物館(Sinebrychoff Art Museum)

目前,KIASMA正在以每年大約60-150件作品的速度擴充其收藏,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如此大手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國家美術館和國家資金的支持。“採購預算基本來自國家,還有基金會和商業人士的支持。我們也在試圖尋找擁有不同資源且有興趣支持我們的人。”

圖1:鹽田千春(Chiharu Shiota)《日常創傷》(Trauma / Alltag),綜合材料,2008年

圖2:白南準(Nam June Paik)《電視大提琴:芬蘭夢》(TV-sello: Suomalainen uni),綜合材料,180×91×153cm,1991年

而在藏品選擇上,KIASMA的藏品特徵同樣映射著國家戰略。“我們收藏了很多鄰近地區,如北歐國家、波羅的海國家藝術家的作品,歐洲、美國的當然不在少數,但我們也有很多來自東南亞和南美的優秀藝術家的作品,整體收藏非常國際化,近三分之一是國際藝術品。”不僅如此,館方在收藏程序上也更為謹慎。“上週,我們剛召開了收購支持會議,召集董事會成員共同商討收藏的決策。” 


圖1: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喬治·戴爾肖像兩習作》(Two Studies for a Portrait of George Dyer),布面油畫,198×147.5cm,1968年,圖片來源:Sara Hildénin taidemuseo / Jussi Koivunen

圖2:路易絲·布爾喬亞(Louise Bourgeois)《無法逃避》(No Escape),金屬、木,244×251.5×305cm,1989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irje Mykkänen

圖3:沃爾夫岡·萊普(Wolfgang Laib)《牛奶石》(Milkstone),大理石、牛奶,5.7×56×45cm,1978-1983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irje Mykkänen


儘管如此,KIASMA依舊和每一座博物館一樣,面臨著預算上的挑戰。目前,KIASMA有穩定的來自基金會的資金,但由於芬蘭的文化政策在更新,博物館運營成本也在不斷增加。是否可以保持預算的水平或使其增加?資金水平緊密關係到遺產重建和博物館的自我更新,館長稱其為“積極意義上的挑戰”。


2022年8月,當地最重要的藝術節——ARS22在赫爾辛基舉辦。自1961年首屆舉辦以來,ARS22就KIASMA的長期合作對象。雙方保持至少兩年一次的合作關係,而去年則共同完成了“太陽與海洋”(Sun&Sea)項目。

圖1:唐娜·胡安卡(Donna Huanca)作品在ARS22藝術節展覽現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Lisa Smeds

圖2:格拉達·基隆巴(Grada Kilonmba)作品在ARS22藝術節展覽現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etri Virtanen

與此同時舉行的還有FLOW音樂節,雙方會共同決策、尋找目標受眾,而2022年春天在赫爾辛基開設的新“舞蹈之家”也成為音樂節的主要場地之一。對外擁抱從而觸及更多的人群、提升影響力是博物館常見的策略,而從決策與執行者的角度,館長強調:“這些合作都以個案的形式發生,我們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保證高質量,才能在國際遊客間形成吸引力。”在國際藝術家和各類文化藝術活動的交會之處,KIASMA也再一次重新詮釋了自身意義。

芬蘭FLOW音樂節

  03  
步履之間
作為赫爾辛基首家當代藝術博物館,KIASMA的一路發展見證了整座城市對當代文化藝術的態度變化。
成立之初,KIASMA在當地顯得先鋒而孤獨。但如今,赫爾辛基的每一所機構或博物館都會展示不同時期的藝術,並有相當一部分涉足當代,使其成為文化生活的一部分。以KIASMA為起點漫步,觀者會發現周邊密佈著很多重要機構,如Amos Rex、埃斯波現代美術館和赫爾辛基藝術博物館等。

圖1:赫爾辛基Amos Rex美術館
圖2:埃斯波現代美術館(EMMA)
圖3:赫爾辛基藝術博物館(HAM)
KIASMA更是罕見地對訪客數據高度重視的博物館之一。館方每年向訪客發送問卷,調查博物館的受歡迎程度並通過反饋調整營銷策略。這份數據回顧也清晰呈現了城市的變化足跡:回到KIASMA建立之初的上世紀90年代,整個城市多為白人,而現在的人口構成越來越國際化。

彼時,當代藝術是新事物,儘管有機構涉足,但沒有以較高的熱情和水準去展示。而現在,機構數量大大增加,專業度也顯著提升,人們會帶著家人和朋友一起來參觀,當代藝術博物館在學習之餘成為了市民的社交場所。

圖1:ARS22藝術節展覽現場

圖2:Luís Lázaro Matos作品在ARS22藝術節展覽現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etri Virtanen

訪客數據中的另一重要特徵是年齡層的變化:過去,KIASMA的訪客大部分非常年輕,總數的40%在35歲以下,這與比較古典的機構如博物館、音樂廳等完全不同。

如今,越來越多的中年和老年觀眾走進KIASMA哈帕拉館長對此表示滿意:“這很美好,意味著當代藝術不僅適合年輕人,中老年人也能夠接受併產生興趣。同樣顯著的是45歲以上受教育女性比重升高,她們為大型機構提供了生機。”不同的年齡組合也開始增多,比如祖父母帶著孫子孫女一起來——整個芬蘭的文化領域也發生著相應變化。

格雷森·佩裡(Grayson Perry)在KIASMA展覽現場

通過數據分析,KIASMA會在未來的規劃中調整策略,通過興趣方向的對應與觀眾建立不同聯結。針對青少年群體,博物館開設了學校項目;在學生日,學生可免費入場並參與為他們專門準備的項目。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五是KIASMA的免費開放日,例如本次對話前的上一個週五,館內一天就迎來了約2500名訪客。

自建立之初,哈帕拉就是KIASMA的一員,經歷了由研究員、年輕策展人到館長的身份轉變,他也與我們分享了一路走來的個人體驗:“作為館長,你需要全面地瞭解行政內部正在發生什麼、博物館在發生什麼、觀眾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我既和HR一起做人力資源,也參與其他項目。當你只負責藏品或特殊項目的策展時,情況完全不同。我也很懷念策展人身份,所以至今仍把策展工作放進議程,在重點展覽如最近的ARS22中,至少以共同策展人的身份參與,以保持自己的策展能力和技巧。” 

圖1:烏蒂·皮耶斯基(Outi Pieski)《我們的土地,我們奔跑的色彩》(Our Land, Our Running Colours),綜合材料,300×300×170cm,2016年,攝影:Finnish National Gallery / Pirje Mykkänen

圖2:安娜·埃斯塔里奧拉(Anna Estarriola)《Interview – Auditioning for Eternity》,綜合材料,2022年,Courtesy of the artist ©Kansallisgalleria / Pirje Mykkänen
在赫爾辛基,當代藝術博物館從無到有,再到如今的隨處可見,在回顧與反思之間,哈帕拉跳出了KIASMA館長的身份:“無論是政府支持,還是來自不同基金會的支持,無論支持的是KIASMA還是其他機構或個體,本身都是對藝術和文化產業的支持。

社會學家霍華德·貝克(Howard S. Becker)相信藝術是一種集體活動,因藝術界中各類實踐者的努力而存在。哈帕拉同樣深信:“KIASMA處在權力中心的位置,議會、媒體機構和公民都在我們周圍的可觸及之處,他們與我們的共同成長是文化和藝術教育的關鍵。”

  Q&A  


KIASMA館長萊維·哈帕拉


BAZAAR:KIASMA與時尚有過怎樣的合作?

哈帕拉館長:KIASMA曾與芬蘭品牌marimekko合作舉辦過展覽“Together”,並邀請了藝術、設計和時尚界人士齊聚一堂進行創作。

BAZAAR:未來是否會繼續延續藝術與時尚的合作?

哈帕拉館長:我們一直在討論,試圖重溫那種體驗。設計師和藝術家都是致力於當代藝術視覺體驗的激情創造者。今後,我們想與品牌針對床單、毛巾等類型的產品一起做一些事情。這是未來會繼續的話題。

  原文刊載於《時尚芭莎》2022年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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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  齊超

編輯、文  韓晗
採訪  農德普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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