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杭州亞運會,第一個圈粉的是她。
● 9月26日,“被敘利亞第一夫人圈粉了”登上微博熱搜第一
杭州亞運會開幕式上,當敘利亞代表團入場時,現場中國觀眾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當鏡頭掃到主席臺上,敘利亞第一夫人阿斯瑪起身鼓掌,盡顯優雅。儘管他們只有8名運動員,但她還是為他們驕傲。
這一幕,令人動容。
9月22日,阿斯瑪去杭州靈隱寺為她的國家和人民祈福,中國女遊客摸著她的臉誇讚道:“你真漂亮!”,阿斯瑪笑著回應:“你們有個美麗的國家!”
這個回答,戳中了無數人。
儘管她的國家戰火紛飛,儘管她被西方制裁,又身患癌症,但她始終支持丈夫,堅守國土。
美國方面曾表示,她抵得上一個師的兵力。
她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沙漠玫瑰”。
阿斯瑪夫人今年48歲。
她於1975年8月出生在倫敦,她的名字是阿拉伯語中“卓越”的意思。
她和丈夫巴沙爾·阿薩德,信仰的教派完全不同。
不僅如此,她的故鄉霍姆斯是2011年敘利亞內戰的發源地之一,一度成為敘利亞反對派的大本營。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已經移民英國。
在重視地域、教派和鄉土氣息的阿拉伯國家,巴沙爾和阿斯瑪能夠走在一起,完全出乎人們意料。
● 阿薩德家族,一個傳統的什葉派阿拉伯家庭
阿斯瑪的大學母校是倫敦知名的貴族學校瑪麗王后學院,她在大學畢業後前往摩根大通上班,從事金融領域的工作,是名副其實的精英女性。
而她未來的丈夫巴沙爾,當時正在放棄成為眼科醫生的夢想,被父親哈菲茲丟到軍隊中鍛鍊。畢竟他是敘利亞總統的兒子,將來要繼承父業。
巴沙爾在一次前往英國出差的宴會上到了阿斯瑪,兩人一見鍾情。
在那段時間裡,阿斯瑪拋開了忙碌的工作,低調地與這位“總統之子”相戀。
巴沙爾的年齡要比阿斯瑪大10歲,幸運的是,兩人之間沒有代溝,巴沙爾的父母也並沒有阻撓這場自由戀愛。
● 巴沙爾夫婦
2000年,巴沙爾的父親哈菲茲病情惡化,為了儘快繼承父位,他們在當年1月秘密完婚,讓老總統安詳離去。
當時,敘利亞民眾根本不知道阿斯瑪長什麼樣,因為在這個保守的阿拉伯國家,婦女一向“低調”。
在他們結婚5個月後,老總統去世,巴沙爾接班,她也變成了第一夫人。
像敘利亞這樣的阿拉伯國家,婦女的社會地位並不高,政要們的妻子大多無法拋頭露面。而從小在英國長大的阿斯瑪,當時不過25歲,顯然無法接受這種壓抑的環境。
所幸,她的丈夫並不保守,他以前也曾在英國留學,而他當上總統的時候也才35歲,自然不會喜歡老一代的保守作風。
他積極推動改革,在敘利亞推廣互聯網,吸引外資,疏導輿論,力圖讓敘利亞“趕上21世紀的步伐”。這一系列的改革,被人們稱為“大馬士革之春”。
● 大馬士革城牆下的阿斯瑪
對於丈夫的改革,阿斯瑪非常支持。她打破了人們對阿拉伯國家女性的固有看法,時常跟著丈夫四處訪問。她不像傳統的阿拉伯婦女那樣裹著頭巾,而是落落大方地露出一頭富有光澤的栗色長髮。
而在整個阿拉伯世界,只有約旦王后拉尼婭會這麼做,有些阿拉伯國家甚至認為婦女露出頭髮是違法的。這也難怪一些西方媒體會將阿斯瑪與拉尼婭相提並論。
2008年,阿斯瑪隨丈夫前往法國訪問時,一家澳洲媒體如此描述她的形象:“阿斯瑪穿著齊膝短裙和露肩晚禮服,和她那保守的婆婆形成了鮮明對比”。
阿斯瑪不僅僅是想個拋頭露面的“花瓶”,而是真的在履行第一夫人的職責,為促進敘利亞的婦女解放,支持經濟改革,保護文化遺產做出了貢獻。
2005年,阿斯瑪牽頭創立了公益機構“馬薩爾”,為敘利亞兒童提供教育支持。
她還創建了向敘利亞農村地區提供小微貸款的非政府機構,以及向敘利亞青年創業者提供商業培訓的機構。
她積極傳播敘利亞的歷史文化,在盧浮宮舉辦敘利亞文物展會,甚至邀請歐洲的學者參與巴爾米拉古城的發掘和保護。
● 擁有2000年曆史的巴爾米拉古城遺蹟
然而,阿斯瑪和丈夫的事業並非一帆風順。巴沙爾被認為是個軟弱的人,他無法調和敘利亞的教派,民族問題。“大馬士革之春”也沒有讓敘利亞人感受到富裕和自由的來臨,敘利亞依然貧窮,敘利亞並不安寧。
2011年,敘利亞和很多阿拉伯國家一樣爆發了街頭抗議活動。成千上萬的人走上街道,要求巴沙爾辭職。
衝突從一開始的街頭對峙,變成了戰爭,並延續至今。在戰爭剛剛打響的時候,沒有多少人會看好巴沙爾,巴沙爾一度想過辭職,然後前往俄羅斯度過餘生。
當時,有很多人認為阿斯瑪和她的孩子們已逃離了敘利亞,前往海外避難。在一片悲觀的氛圍下,阿斯瑪和巴沙爾彷彿脆弱不堪,很快就會成為風中柳絮一般……
然而在丈夫最困難的時候,她沒有獨自撤退。她曾短暫消失了一段時間,但又很快站在巴沙爾的身邊出席公開活動。儘管阿斯瑪很少在這種場合講話,但僅僅只是站在丈夫身邊,人們便能知道她堅定不移的立場。
阿斯瑪支持丈夫的舉動激怒了很多國家,因為巴沙爾在西方的形象與薩達姆、卡扎菲沒什麼兩樣。
尤其是在英國,人們呼籲剝奪她的英國國籍。一些國家甚至對她,以及她的孃家人也實施了制裁。這意味著阿斯瑪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自由自在地前往英國了。
危險不僅發生在遙遠的千里之外的歐洲,阿斯瑪所在的大馬士革也並不安全。
● 巴沙爾夫婦去孤兒院看望孤兒
巴沙爾領導的政府軍很難在短時間內擊敗叛軍。幾乎每一個省都在激戰,就連大馬士革市中心也時常遭到叛軍的炮擊。
叛軍甚至把地道挖到了總統巴沙爾的官邸下,打算炸死巴沙爾,所幸被軍方提前察覺,才沒有讓他們得逞。
巴沙爾一直苦撐到2016年才等到俄羅斯出兵,在此之前,有數不清的官員,軍隊甚至親人背叛了他。巴沙爾忙得焦頭爛額,他長出了白頭髮,和家人團聚的時間也變少了。
他急需親人的理解,人民的支持,而阿斯瑪在戰爭中的表現,讓他收穫頗豐。
● 巴沙爾·阿薩德
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阿斯瑪多次現身,為前線將士和總統打氣。她不止一次駁斥了“巴沙爾的家人已經逃亡海外”的謠言。
2013年,阿斯瑪在大馬士革歌劇院舉辦公眾活動時說:“是的,有很多人建議我帶著孩子離開敘利亞,他們願意提供安全保障,甚至是是財政上的保障……但我從一開始就在這裡,從未想過去其他任何地方。”
她不容置疑地表示:“我昨天站在這兒,今天也站在這兒,我明天還會站在這裡。”
事實上,如果阿斯瑪和她的孩子們前往海外,她確實可以繼續過著舒適的生活,不用為金錢和政治清算擔憂。但她寧願留在戰火紛飛,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敘利亞。
作為總統的妻子,阿斯瑪很明白,她必須和丈夫站在一起。
敘利亞已經有很多家庭流了血,她需要帶頭表率,絕不能逃跑。如果連總統的家人都離開敘利亞,必然會讓軍民們寒心。
● 巴沙爾夫婦看望傷兵
儘管敘利亞的戰火併沒有完全停歇,但不管這個國家有多危險,人們總是能在電視上看到阿斯瑪夫人四處奔走,出席公開活動的畫面。
她時常前往危險的前線村莊,也不忘慰問受傷的傷殘軍人。
十年的戰爭中,她幾乎走遍了敘利亞政府軍控制的每一個城市,去過大馬士革的每一個學校和醫院。她為無家可歸的難民做過飯,援助過無家可歸的難民,為殘疾的士兵推過輪椅。
阿斯瑪的所作所為,無非是在告訴敘利亞人,她和巴沙爾絕不會拋棄祖國,他們與敘利亞軍民同在,而且會堅持到底,對獲得勝利充滿信心。因為那些沒有信心的失敗者通常早就讓妻兒老小逃到海外去了。
2018年戰事逐漸穩定,為了支持敘利亞重建經濟,阿斯瑪多次出現在學校、工廠和農田裡,瞭解各行各業的困難,關心教育和醫療。
每當出現在公眾場合,她總是展現出謙恭,溫和的品質,身邊也沒有跟隨保鏢。
她為巴沙爾,也為敘利亞政府迎來了不少好感,讓人們意識到巴沙爾充滿親和力和人情味。
要知道,當時幾乎所有的西方國家和海灣國家媒體,都在醜化巴沙爾,醜化敘利亞的形象。巴沙爾一家被塑造成了“鐵石心腸的狄克推多”。
2018年,阿斯瑪被診斷出乳腺癌。癌症本身便是厄運,而乳腺癌在中東國家普遍被視為難以開口的禁忌。很少有婦女會談論乳腺癌,很多中東人甚至認為乳腺癌是一種上天降下的懲罰。
阿斯瑪並沒有被癌症嚇倒,而是大膽公開了自己的病情,並沒有太多的顧忌,以此表達對癌症的不懼。
為了化療,她剪掉了長頭髮,暫時繫上了頭巾。
● 做完化療手術後,阿斯瑪看望傷殘士兵
儘管她身患癌症,人們卻沒有從她的病情中看到絕望和痛苦,而是在一張又一張與丈夫相聚,與民眾零距離接觸的照片中感受到溫情和堅強。
她始終保持樂觀的態度,讓敘利亞人重拾勇氣,堅定戰勝困難,重建家園的信心。
當她大病初癒的時候,她安慰人們:“我的旅程已經結束,我完全征服了癌症。”
就這樣,阿斯瑪十年如一日地支持著丈夫,與民眾一同見證了戰爭,也終於看到了巴沙爾總統即將走向勝利的曙光。
● 剛剛戰勝乳腺癌的阿斯瑪,頭髮少了很多
人們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在與巴沙爾的20多年婚姻中,她始終站在丈夫身後,用行動支持他,從沒有想過逃跑。
人們常說巴沙爾夫婦性情軟弱,難以服眾。然而,在這場長達10年的內戰中,阿斯瑪和巴沙爾看似柔弱,實則韌性十足。
他們永不言敗,互相扶持,樂觀地支撐著這個國家正常運轉。他們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輸於那些失敗的“強人”。
正是因為對丈夫,對國家抱有深愛,阿斯瑪才能和巴沙爾共同走過最危險的戰爭年代。這份經歷了戰火考驗的“忠誠”要比和平時代更為珍貴。
相信上天會眷顧這對相濡以沫的夫妻,也相信敘利亞遲早會見到和平來臨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