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毛豆收割季，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季，豆子飽滿，帶殼的鹽水毛豆是很多人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涼菜。記得小時候老媽總是做毛豆湯，放點豬油，那個鮮。老媽總說，十顆豆抵過一個雞蛋，所以小時候我總是數著吃豆子。
一年毛豆共有三季，分別是六月半、八月半和十月半，這是一位土生土長的菜農說的，再過個十天半月，鮮毛豆就變成老毛豆了，不適合做菜了。
近日有蕭山網友發帖稱，“急招各方摘毛豆人才！摘毛豆7毛一斤，工資日結，自己摘多少收多少。地址在錢塘新區，江東五路，雙英集團向西200米……”
網友們也跟著著急。
“蕭山廣播叫一叫，人馬上到位。”
“圍一塊出來，供親子採摘，有沒有可能，我還給你錢。”
“小時候看見毛豆想哭，一天天，除了毛豆就花生，暑假也是去圍墾，一毛一斤，我也好想去，熟練工，就是間隔時間有點長了！”
“就是，你乾脆做個親子採摘，多好。”
“怎麼聯繫 ？我們這邊摘毛豆也是7毛，這兩天老爸老媽忙得不可開交。”
“我們家毛豆也是吃不完，冰箱裡好幾包，每次回家我媽都會給我一包剝好的毛豆。”
“吃不完的，水燒開→倒入毛豆→關火→燙5秒鐘→倒出過涼水→晾涼→分裝→冰凍。放半年沒問題。”
“小時候的噩夢啊，睜開眼就讓去地裡摘毛豆。”
昨天上午，橙柿互動記者來到錢塘新區江東五路，下車經過一片稻田，望見好幾撥人蹲在地頭，估計就是毛豆地了，一大片綠油油的足有五六十畝，成片的毛豆已經有近三分之一採摘完成。
一對打扮入時的中年夫妻正在摘，一個負責割，一個負責摘。陳先生來自濱江，他說昨天知道這裡，今天一早夫妻倆就開車過來，“毛豆很好很新鮮”。
陳先生小時候在農村，從小就摘毛豆，因為爸爸以前承包土地種過毛豆。老婆城裡長大，對摘毛豆最感興趣的是她。本來是摘點回家自己吃，來了之後看到這麼一大片，老婆就打電話給親戚朋友，這個要一點，那個要一點，都成進貨來了。
陳先生的愛人朱女士，正小心翼翼從毛豆稈上摘下毛豆，她說，今天幸好準備了手套和長衣長褲，不然肯定摘不快。將近一個小時，他倆摘了差不多20斤。我問陳先生認識這塊地的主人麼，他說不認識，等會中午應該會來，先摘了再說。
蕭山城廂鎮的許阿姨，65歲，一早就來了，倒了4班車，花兩個多小時，和工友一起過來。今天是第二天，昨天她摘了300斤，今天估計也差不多。許阿姨說，她摘得慢，是用傳統方法摘毛豆，旁邊用工具的就快多了。許阿姨以為記者是過來收毛豆的，說今年毛豆收收便宜，包地的老闆要虧本的。市場上毛豆不便宜，剝出的毛豆6塊一斤，帶殼的也要賣到5塊。午飯許阿姨在毛豆地吃的，早上帶過來，裝在飯盒裡。
小田帶著一家人都來了，他們是廣西人，在蕭山打工，每年都會幫老闆摘毛豆，爸媽負責割，小田負責摘。小田買了個摘毛豆的工具，只要把毛豆稈放在工具上，用力一抽，豆莢就都下來了。壞處是壞的毛豆也一起摘下來，後面還要揀出來，多了道工序。
小田他們是有經驗的摘豆工人，一天下來能摘近千斤。這個季節他們一家能幹十多天，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小田說，錢塘區這邊有很多種地大戶，摘完毛豆，又要開始割花菜，一年到頭地裡的活忙不完，閒時他就到蕭山打工，做些跑腿的活。爸媽就在周邊找活幹，基本就是些地頭的農活。
我問小田這塊地的主人有沒有來，他說，沒看到過。
下午1點多，這塊地的主人俞杭終於回來了，手上的電話沒放下過，人曬得黝黑，前晚的鬍子也沒刮。“一直很忙，兩個手機都接得發燙，有供應商的，有地頭的，還有網友的。”
俞杭1993年生，河莊街道人，出生在種地世家，上一輩都是包地種地。俞杭大學學的是土木工程，做了幾年造價師，2018年開始涉足農業，去學了農業技術，真正著手幹是去年下半年，擴大了家裡的承包地，目前有5000畝左右，包括幾個塘面（蝦塘），毛豆種了600畝，目前在摘的是“六月半”（毛豆種類）。
“現在天氣熱，眼前的這片毛豆地，如果後天不摘完就老了，今天有130多人在摘，開始兩天只有40人摘，毛豆也要趕時間，如果天氣還是這麼熱，這批毛豆摘完下一批毛豆又要提前成熟。”俞杭手指西邊另一塊毛豆地，“昨天收了3萬斤左右，平均每天都差不多這個數，摘的人還是太少，毛豆等不了幾天，市場也天天在變，今年總產量在20萬斤左右。”
收的毛豆每天都能銷出去，俞杭說，銷路肯定是提前都聯繫好，都發到江浙滬。今年毛豆產量高，收價低，虧肯定是要虧的，今天收價是1塊9，除去成本，幾乎沒有利潤。
俞杭對眼前600畝毛豆能否賺錢並不焦慮，他非常自信地說：“虧並不是我種得不好，相反今年毛豆豐收，也得益於我的技術。今年虧了，明年再來。”
正說著，電話來了，那頭說另一塊地裡的毛豆葉成片發黃，俞杭立馬開車去看。
周圍到處都是成片的毛豆和大蔥。俞杭承包地另一邊，富建華坐在馬路牙子上端著快餐盒吃飯，一個雞腿加青椒炒蛋。。
老富是錢塘區靖江人，58歲。他站起來大手一揮說，這前前後後都是他承包的地，總共500畝。他初中畢業，種地十多年了，之前做了25年“白鐵”工匠（白鐵皮加工）。有一雙兒女，兒子還在讀大學，女兒已經成家。老富對知識很崇敬，他說農村人一定要讀書，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兒子和女兒都是蕭山中學畢業，讀的大學也都是985。他最喜歡老師這個職業，教書育人，現在女兒女婿都是老師。
我問今年毛豆會不會虧，老富說，肯定虧的，今年毛豆豐收，但行情不好，去年收收3塊多，今年只有1塊9，再去掉1塊的人工等成本，基本是虧的。他地裡的毛豆還要再摘十天左右，不過人手太少，今天只有20多個，昨天多一點。等下有3個貨車要來裝，賣基本都能賣出去。
老富分析了今年的毛豆行情：今年雨水好，陽光足，產量高，各個地方毛豆都豐收，所以價格也下來了。
今年老富主要種了毛豆、花菜和水稻，毛豆和花菜都正在收割，水稻等忙完了這些也要收割了。對於毛豆的虧本，性格豪爽的老富一點也不掛在心上。有路人問毛豆賣不賣，想買一點回家吃吃，老富說，不賣不賣，要吃到地頭摘。
還有將近40畝毛豆沒摘，老富也發愁人手少，飯沒吃完，電話那頭就催著趕快裝筐，貨車馬上就到。
小俞和老富都說，歡迎大家前來幫忙摘毛豆，摘一斤報酬七毛錢。
如果你想體驗農活辛苦，或者想摘點新鮮毛豆，可以去前進工業園區江東五路，路上隨便問一下摘毛豆的在哪，當地人都知道。到了下地去摘就行，他們不時會來稱重。
記者家裡也是農村，從小體驗過毛豆的美味，也對摘毛豆的勞作之苦感受很深，摘毛豆真是件恐怖的事，毛豆稈和葉子上都有細細的絨毛，沾在皮膚上很癢，還會有很多蟲子，蕭山人叫“毛辣子”的毛毛蟲，簡直令人聞風喪膽。
下地摘毛豆前，務必準備好防護措施，穿上長衣長褲，戴上手套袖套，不要讓皮膚接觸毛豆的絨毛。
如果你去摘毛豆了，也歡迎到橙柿互動“橙友圈·杭州毛好嘞”來分享！
橙柿互動·都市快報 記者 王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