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了,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裡呀?
隨著《雲之羽》的殺出重圍,顧曉聲趁熱推出新作《大夢歸離》。
這部作品脫胎於《山海經》的瑰麗傳奇。故事講述了一個想要死去的大妖在求死的過程中不甘心平凡,最終重獲新生。幾個少年因為種種偶然的緣分,在六合八荒之間追尋著熱血之愛。
這番關於青春和熱血的話題,是郭敬明作品中的永恆主題,也是當年《最小說》很多簽約作家中亙古不變的核心。
《最小說》——這個聽起來很古老的名字,其實距離它停刊也不過五年,卻是很多90後的共同青春記憶。
朋友之間約定好你買一期我買一期換著看的情誼。
或者是偷偷藏在桌子裡,在晚自習時候不寫作業,只是拿出來翻閱,最後卻被老師沒收(可能老師也想看吧)。
或者是那一期怎麼等都等不來的《全世界至此劇終》的連載……都隨著它的關停變成“時代眼淚”。
從柯艾文化到最世文化,郭敬明一直以藝人運營的模式把年輕作家們偶像化,他舉辦了文學創作大賽——THENEXT文學之新,挖掘了一批暢銷書的作家,讓這些作家在雜誌上辦專欄,為他們策劃封面拍攝、做推廣,這種“偶像作家”的培養模式大概領先了市場十年,郭敬明的最世文化也被大家戲稱為“作家圈裡的經紀公司”。
當“宇宙級”青春雜誌《最小說》從公眾視野中消失,就像一艘船沉入海底,伴隨的是那群曾經現象級的年輕作家好像也進入塵煙中。
離開最世文化,離開郭敬明,他們都還好嗎?
他們,進化成“鈕祜祿氏”
十年前,笛安和落落是郭敬明身邊的左臂右膀,一個創刊了嚴肅文學雜誌《文藝風賞》,一位打造了以治癒心靈為主題的烏托邦雜誌《文藝風象》。
笛安和郭敬明的相遇,讓“文二代”的笛安第一次感受到被肯定和鼓勵——“他發自內心欣賞我的作品”,“他說,你儘管寫你想寫的,剩下的交給我。”
但十年之後的當下,郭敬明卻好像成為笛安嚴肅文學道路上的一道“枷鎖”。
在《最小說》上連載“龍城三部曲”之後,笛安選擇了另闢蹊徑的題材——一個關於萬曆年間19歲喪夫少女的故事。這個故事在郭敬明看來不被看好,但是笛安還是寫了。最後她憑這部作品獲得“人民文學·新人獎”。三年後,她又憑藉新小說獲得人民文學長篇小說獎。
還有當年的暢銷作家七堇年,停刊之後,她有一段時間旅居海外,2019年開始,七堇年開始行走,三年走了三萬多公里,最後出了一本新書《橫斷浪途》。
安東尼用無標點式寫作開展他的《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的連載,到現在連載快20年,只剩下一本紫還沒有出完。安東尼從澳洲酒店管理專業畢業,近幾年,他的身份更加多元:廚師、花店主理人、設計師……但還在堅持寫作。
落落和郭敬明的緣分緣起2004年,從廣州重回上海的落落被剛剛成立工作室辦雜誌的郭敬明看中,落落開始投入創作。
2019年元旦前夕,最世文化旗下的《文藝風象》耗時近兩年推出了休刊號《燃》,告別了讀者,標誌著《最小說》系列雜誌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落落作為《文藝風象》的主編在最後的休刊號上動情寫:我打算好好地紀念它,像紀念任何一家店鋪,一對戀人,一隻綠眼睛的貓那樣,紀念2010年底的冬天,什麼都冷而熱烈。一本叫“文藝風象”的雜誌,我當時希望它像落在肩頭的雪片,滲進身體已然是溫暖的。既美又溫暖。
現在落落獨立導演了《剩者為王》、《悲傷逆流成河》等影視作品,還和郭敬明聯合導演了《雲之羽》,但在這近20年的合作中,她也和郭敬明分分合合,現在仍舊時不時去世界的盡頭旅行,一邊寫作、一邊做導演。
後來,郭敬明沉迷做電影,落落的《全宇宙至此劇終》創作了十一年終於完結,《最小說》的銷量在逐年下滑,小縣城的報刊亭逐漸消失,去郵政局定全年雜誌的人越來越少。再後來,所有東西都變成電子版的,互聯網的時代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媒體,新興媒體平臺上發佈的“5分鐘看完一部電影”、“10分鐘看完一本名著”等層出不窮的“速食文化”,或許能吸引更多人的眼球,而青春雜誌的結局只能走向落寞。
當然更多的是青春雜誌《最小說》光鮮亮麗背後的“狗血”故事,加速了它的沉沒,給一代人畫下青春的休止符。
《最小說》確實為很多人提供了一個舞臺,它為一些插畫師提供了入門的平臺,也發掘了大批量的作家、攝影師。到現在仍有一部分當年暢銷的作者堅持寫作,但也有一些人轉型做母嬰博主、帶貨主播等等。
那時候,網絡和自媒體不夠發達,很多讀者得以從他們的文字和拍攝的圖片裡看見世界的一角,拼貼起看起來很領先、“中產”的生活方式。
近一個月前,《愛格》也宣佈了停刊,公告一出,很多30+的青年都悵然若失,憤憤地打出“爺青結”。
大家紛紛懷念起當年和同桌的那個人分享連載小說的日子,抑或每次路過報刊亭用爸媽給的攢下的零花錢買一本雜誌,再帶上一根烤腸的滋味,或者是最後那份令人有盼頭的讀者回饋徵集表。
這份唏噓流露在秋風中,會讓人想起那些伴隨著這些青春雜誌而一起逝去的小有遺憾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