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忠犬八公》劇照
3 月 31 日，電影《忠犬八公（中國版）》（以下簡稱《忠犬八公》）上映。影片中，在路邊流浪的小黃狗八筒，被馮小剛飾演的陳教授好心收養，成為家中一員。電影裡的八筒在流浪之初就遇到了獨屬於它的溫暖，但在現實當中，並不是所有的流浪狗都能像八筒一樣幸運。
根據《2021 年中國寵物行業白皮書》顯示，我國飼養犬貓的人群數量已經高達 6844 萬人，其中城鎮犬貓數量 11235 萬隻，犬 5429 萬隻，貓 5806 萬隻。而我國 2021 年流浪犬數量高達 4000 萬隻，流浪貓數量高達 5300 萬隻，基本與城鎮犬貓數量持平。龐大的數字背後，更為殘酷的是流浪動物令人唏噓的生存狀況。基本的溫飽都成問題，更勿提高層次的動物福利。
面對不太樂觀的流浪動物問題，什麼樣的利刃才能破局？如何才能更有效的幫助流浪動物？我們該構建一種怎樣的人寵關係？這一切或許都要回歸到一個問題 —— 如何善待動物？
“旺旺是我撿回家的流浪小土狗，但我完全不會覺著養它是沒有面子的事情。”lululemon品牌大使、瑜伽教練戴衡講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篤定，沒有一點兒遲疑。“而且旺旺土洋土洋的”，仔細查看戴衡的朋友圈，與旺旺相關的一切 —— 靚照、可愛互動、進步成長 —— 幾乎佔據了所有內容。
戴衡和旺旺在狗狗瑜伽課上
而像戴衡這樣領養流浪小土狗的養寵人並不算多。2022 年，戴衡曾帶練 3 場狗狗瑜伽課，除了旺旺，活動現場的狗基本都是品種狗，以柴犬最為“高貴”，還有比熊、泰迪等小型犬，“養狗也是有鄙視鏈的，有人開玩笑說如果今天這場有柴犬就不來參加了，因為柴犬脾氣拗”。
她邊說邊笑。客觀來講，養狗鄙視鏈並不是玩笑，而是一種真實的社會現象，在某種意義上，品種犬貓就像奢侈包，越流行、越昂貴，越能撐起主人的面子。
狗狗瑜伽課現場
2010 年之後，隨著中國人的生活逐步邁向小康，中國的養寵人數也在增長。尤其飼養品種犬貓的人越來越多。當犬貓成為商品，利益自然變成寵物售賣者追逐的對象。“有一些黑心經營者，根本不在意動物是否近親繁殖，生下售賣不出的殘次品，直接就被扔掉了。”中國大陸第一家動物保護公益基金會（以下簡稱“它基金”）的現任執行秘書長方丹，揭開了中國寵物繁育籠罩的灰色面紗，在12年的動物保護工作經歷中，他目睹了太多。
商業繁殖所遺棄的成年貓犬，往往健康情況糟糕。為提高繁殖率，動物被過度使用催排卵激素，子宮脫垂、身體虛弱、精神狀態差，被榨乾生育價值後，毫無尊嚴。它基金的志願者小五，非常反對寵物活體交易，因為“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過渡追捧名貴品種貓犬，是造成中國流浪動物問題的原罪之一。
在文明發展的進程中，擁有權力、定下制度的一方總是傾向於將他者邊緣化。不論是鄉鎮拆遷、走失或者不負責任的遺棄，曾經的寵物就這樣被逼到邊緣流浪。救助流浪動物和保護動物福利，一方面，可以提高人類的道德修養，創造更為人性和文明的社會；另一方面，也有助於人類自身生存環境的改善和生態的維持。
1822 年，英國議會通過理查德 · 馬丁提出的《馬丁法案》，確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部反對人類任意虐待動物的法令。兩百零一年過去了，全球至少有 109 個國家和地區通過了體現動物福利的法律規範。與國外相比，中國的動物保護還有時差，除了一份 1993 年通過的《野生動物保護法》，並未形成完善的成體系的法律法規。
在民間，1990 年代起，不少人就已經萌生了樸素的動物保護意識。動物保護組織興起，諸如小動物保護協會（1992 年成立），各地小動物保護協會。它基金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成立的，2011年5月，它基金在北京市民政局註冊成立，這是中國大陸第一家致力於推動立法的動物保護公益基金會。之外，民間個人參與到流浪動物救助中的群體逐漸壯大，各種規模的救助小院、高校社團以及小區群體護理，都給解決日漸嚴峻的流浪動物問題，帶來了新希望。
城市流浪動物救助活動
近些年來，民間救助機構和個人的救助觀念愈加科學。城市中的流浪犬貓，除了主動被遺棄的一代外，存在大量一代無節制繁育的子二代，控制繁殖對控制流浪犬貓總量至關重要，除此之外還需實行分類救助。對於流浪貓，學習引進國外先進手段 TNR（Trap-Neuter-Release，抓捕 – 絕育 – 放歸），讓其成為融入城市自然環境的動物。流浪狗的救助更難一些，不少民間人士租下院子專門飼養，雖然有了固定住所，但居住面積有限，生存情況並不理想。並且對於自費救助者，不論是狗糧、藥品還是場地租金，都是巨大的開銷，面對如此困局，領養是最實際、有效的解題方法。
“領養代替購買”什麼時間、在哪裡被提出早就無法追溯，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已經成為一句深入人心的口號。在紐約，2020 年疫情爆發以來，越來越多人需要動物的療愈陪伴，當地收容所收到的領養申請暴增數倍，甚至一度出現貓狗全部被領養光。而在我國，城鎮中的 1 億多隻犬貓，僅有 30% 是領養獲得。在非一線城市，由於宣傳不到位，領養信息不明晰，即便想領養也無處可去。它基金執行秘書長方丹對這個數字不滿意，但也肯定了這些年來領養的發展，“比起之前，選擇領養的人數年年都在增加。未來，通過廣泛的、大量的公眾倡導和傳播，我希望能夠讓這個數字（領養占城鎮貓犬的比例）變成 60% 甚至 70%。”
橘貓點點是疫情期間被救助的一隻流浪貓，被它基金志願者杭小醬發現時，它正拖著瘸腿流浪在河北涿州的大街上，它衝每一個路過的人撒嬌。杭小醬把它送到醫院檢查後，才得知點點遭遇了不止一場意外，身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傷病，靠著頑強的求生欲，帶著錯位的右爪活了下來。如今，這隻粘人且話癆的小貓，有了回應它撒嬌的朋友們，成為它基金辦公室的群寵，每個人都在愛護它、溫暖它。
它基金志願者救助的流浪貓點點現狀
“動物之於人，可以是這樣一種存在，是露珠裡的光，絕望裡的力量。是我們對於愛這個詞所能動員的，所有想象的可能。”中國臺灣作家黃宗潔在《它鄉何處》一書的結尾寫下這段，點明瞭寵物在人類世界中的重要地位和身份 —— 是朋友、是伴侶、是家人。
不同於 20 世紀，現代人飼養貓犬的目的從看家護院，變為陪伴身側。當寵物成為我們的朋友、伴侶和家人時，在以陪伴為基礎的新型人寵關係中，動物福利更應該被重視。
動物福利是指非人類動物的（生活）福祉。1992年，英國農場動物福利委員會（Farm Animal Welfare Committee, FAWC）提出關於動物福利的五大自由原則 —— 免於缺乏營養、飢餓與乾渴的自由、免於生理上及心理上不適的自由、免於疾病與傷害的自由、免於恐懼與緊迫的自由、自然表現行為的自由 —— 具象的闡明瞭，我們該如何為動物提供福利。
《忠犬八公》中的18只中華田園犬動物演員
在《忠犬八公》中的動物演員，每隻都在片場享受到了特殊待遇。“我到 3 月底開始路演，才第一次摸到大黃（飾演八筒的動物演員）”監製葉如芬開玩笑抱怨，在他們劇組，隨意逗弄動物演員是不被允許的，“片場人太多了，小狗面對嘈雜環境，會很敏感，所以小狗入場開拍和離場的時候，我們要求所有工作人員都不能有大動作，比如收拾拍攝機器。動物演員比較特殊，不能像人一樣嚴格按照時間表工作，如果狗的狀態不好，我們會一直等，直到它願意表演。從前期在內蒙訓練，到進組拍攝，整個劇組都非常有愛心，工作人員把每隻小狗都照顧得非常好，不論是飲食、玩耍和休息。”
“現在寵物的生活真得蠻幸福的。”除了舉辦狗狗瑜伽活動之外，戴衡還帶旺旺參與了許多寵物友好活動。現在也有越來越多的品牌加入到了寵物友好行動中。
在smart汽車看來，流浪動物也是城市交通的重要參與者，但最容易被人們忽視。而現代社會中，寵物已經成為了都市生活不可或缺的參與者。建立規範化、科學化的流浪動物領養系統需要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投身公益，早在2018年，smart就陸續展開了與地方救助站和公益領養平臺的合作，定點救助流浪貓犬、宣講養寵知識等。同時，作為一個樂於共創的品牌，smart還在持續攜手車主一起，領養救助站小動物，打造更和諧友好的人寵社交環境。
寵物營養食品品牌WoWo，自2018年成立以來，一直持續關注流浪犬貓群體，不僅發起了“Wo來加餐”系列公益活動，還曾多次聯合全國多個地方的救助小站發起線下領養活動。“任何時候只要救助站需要，WoWo都很願意加入他們的行列。”WoWo品牌CEO周雲對時尚健康表示。
“我們也希望能持續通過更多元的角度推動領養，做更多領養寵物的社會認知教育，我們在公益救助時，發現一些長得不那麼符合大眾審美的貓咪，會首先被絕育，被遺棄，被挑剩下。而養過貓咪都知道，無論美醜，貓咪都會帶來有趣和治癒，我們希望大家不要過度在意它們的長相，或一味追捧品種犬貓，而應該更多回歸於關注寵物和人的相處關係本身，類似這些觀念需要我們持續傳遞。”
“wo來加餐”救助活動
英豪是寵物殯葬彩虹星球的創始人，他於 2020 年開始，通過遺容整理、告別儀式和用骨灰製成紀念品等形式，讓已故寵物有尊嚴的走完最後一程。
當寵物友好的概念被廣泛接受，關注流浪動物動物福利的宣傳、實踐也在逐步提上日程。它基金正在製作一份《社區流浪動物綜合管理方案》，執行秘書長方丹希望藉此讓人們善待流浪犬貓，“對於最廣泛的大眾，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遠離但請不要傷害它們；想要力所能及的人，可以適當投餵，聯繫當地救助機構，將它們帶到醫院檢查、絕育，最完美的是找個合適的領養人，讓流浪動物迴歸家庭。”從養寵人的身份出發，他認為寵物帶給人的遠比人帶給寵物的多，尤其是疫情後，人們逐漸意識到動物療愈（Animal Therapy）對緩解焦慮和抑鬱有多麼重要。
“養寵物就像養孩子，愛是很純粹的”，在深層次的情感連接下，戴衡坦誠自己會忽略寵物的品種，如果養第二隻狗，她仍然會選擇領養小土狗。
《忠犬八公》中的 18 只動物演員，曾經也在大街上流浪，獲得救助並被愛包圍後，它們成為了中國電影屆的動物明星。“選擇中華田園犬做主角，不僅是因為更符合本地語境下人與狗的陪伴故事，還因為這些小狗太可愛了。”監製葉如芬同樣認為，當人跟動物之間的感情被喚醒時，是否為品種狗已經不重要，因為內心深處已被溫柔觸碰。“人跟狗的感情真的很單純，它都沒有求你回報，就是想要陪著你。我就會說我有時候看一個好的電影，看一個好的小說，或看一個好的故事，你會從內心深處喚起你的真善美。”她也希望通過《忠犬八公》喚起更多人的愛。
“寵安家”公益領養平臺
社交媒體上，越來越多養寵人分享領養經驗和與寵物的日常，並投身流浪動物救助和領養中去。它基金在微信上線了“寵安家”公益領養小程序，為全國的愛心救助人與領養人牽線，提供免費的流浪動物領養、送養平臺。2022 年，寵安家平臺共上傳了 24716 只動物，有 11410 只動物完成了領養手續，不僅切實幫助到流浪動物，也向社會大眾傳達了善待動物，領養代替購買的理念。
未來它基金還將持續推動國家的動物保護和福利相關的立法，從更加基本保障的層面，去善待和保護流浪動物權益，同時增加領養動物福利，保障營養領養人權益。“只有完善建立規範的流浪動物領養體系，才能系統性解決流浪動物所造成的問題。”
smart將持續號召車主參與流浪動物救助活動中
如何真正理解流浪動物，構建新型的人寵關係，是smart在持續思考的問題，也在逐步落地到真正的產品應用場景中。比如，smart精靈#1上特別設置了“寵物模式”，即使主人離開車，“寵物模式”可以讓寵物在車裡繼續享有適合的溫度、安全的空間。“為下一代創造一個更健康美好的生存環境”需要都市裡每一份子的力量，改善動物權益最終也是為了創造一個共同生活的美好環境。
法國人類學家克洛德 · 列維 – 斯特勞斯肯定“能思及動物都是好事（Animals are good to think with）。”或許，我們的意識和行為在短時間內還無法達到期許，流浪動物的問題也不能在明天就解決。但當有人決定養寵物時，冒出腦海的第一個想法是領養，而不是購買，潮水的方向就在改變。不久的將來，中國流浪動物的數量和流浪動物的生存環境終將被改善，領養代替購買也能從偽命題走向真實現。
今年的4月4日世界流浪動物日，時尚健康聯合它基金共同發起“領養代替購買”公益活動。在未來的一個月裡，我們將上線主題領養活動，歡迎您掃碼“寵安家”小程序瞭解更多領養動物信息，我們一起用領養代替購買，用愛終止流浪。
策劃 / 周鑫
文字 / 霖霖
供圖 / 均為受訪者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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