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當時嶺南地區已寓居不少中原移民。當地道路交通發展,也促進中原與安南以及安南與周邊地區經濟文化交流,密切各民族之間政治、經濟、文化諸方面聯繫,推動安南地區的民族融合。
一、流人:貶流安南的內地官民
往者濮王、承乾交爭之際,臣不顧死亡,歸心陛下。時岑文本、劉洎奏稱“承乾惡狀已彰,身在別所,其於東宮,不可少時虛曠,請且遣濮王往居東宮”。臣又抗言固爭,皆陛下所見。卒與無忌等四人共定大策。及先朝大漸,獨臣與無忌同受遺詔。陛下在草土之辰,不勝哀慟,臣以社稷寬譬,陛下手抱臣頸。臣與無忌區處眾事,鹹無廢闕。數日之間,內外寧謐。力小任重,動罹愆過,螻蟻餘齒,乞陛下哀憐。
天德軍五城及諸邊城配流人,臣等竊見諸處配流人,每逢恩赦,悉得放還,唯前件流人,皆被本道重奏,稱要防也,遂令沒身,終無歸日。臣觀比年邊城犯流者,多是胥徒小吏,或是鬥打輕刑,據罪可原,在邊無益。伏請自今以後,流人及先流人等,準格例。滿六年後,並許放還,冀抵法者足以悛懲,滿歲者絕其愁怨。
安南寇陷之初,流人多寄溪洞。其安南將吏官健走至海門者人數不少,宜令宋戎、李良瑍察訪人數,量事救恤。安南管內被蠻賊驅劫處,本戶兩稅、丁錢等量放二年,候收復後別有指揮。
愛州日南郡北五里,有故中書令河南元忠公褚遂良墓。前都護崔耿,大中六年,因訪邱(丘)墳,別立碑記雲:顯慶三年,歿於海上,殯於此地,二男一孫附焉。伏請尋訪苗裔,護喪歸喪。
二、北軍:留居安南的中原士卒
長慶二年,安南有奏請借便當軍糧米五千石,經略使王承業請一二年內勸課輸填。頻有文符,並未支送。伏乞天恩,憫其州鄉闕乏,哀以海路漂淪,且新趨安南,並還欠米,庶行營將士等,得存宿飽,無乏晨炊。
邕南交趾,屯駐兵士,全無運糧,俾其足食,湖南、江西管內諸郡,出米至多,豐熟之時,價亦極賤,綱官若得錢收糴,每鬥必有盈餘,道途既可經營,輸納當無敗闕。緣於官倉領米刮鐵平量,既潤資倍便,致吞侵耗折,所以經年累月,舳艫相交,江路多有沉淪,軍食常憂欠缺。自今仰所在長吏,切須饒潤,綱官早令交付腳錢。仍與善價糴買,嚴示刑賞,不使稽遲。邕州、安南、晏州見屯諸道行營兵士,合食錢米等,三處兵數近四萬,日食錢米,費用極多,全在諸道州使巡院饋運相繼,免失支持。
使當道先準詔發遣行安南行營將士五百人,其月糧錢米並當道自般(搬)運供送者,右臣當道系敕額兵數,只一千五百人,內一千人散於西原防遏,三百人扭在邕管行營,入界內分捉津橋,專知鎮戌(戍)。計其抽用,略無孑遺。至於堅守城池,備禦倉庫,供丞職掌,傳遞文書,並是當使方圓衣糧,招收驅使。其安南行營將士,皆是敕額外人。又當管去安南三千餘里,去年五月十五日發遣,八月二十日至海門,遭惡風飄溺官健一十三人,沉失器械一千五百餘事。其年十二月六日,差綱某等般(搬)送醬菜錢米,今年五月八日至烏雷,又遭颶風,打損船三隻,沉失米五百餘石,見錢九十貫。其月十八日至崑崙灘,又遭颶風,損船一隻,沉失米一百五十石,至今姜士贄等尚未報到安南……懸軍在遠,經費為虞。竊檢尋見在行營將士等,從去年六月已後,至今年六月已前,從發赴安南,用夫船程糧及船米賞設,並每月醬菜等,一年約用錢六千二百六十餘貫,米麵等七千四百三十餘石。大數雖破上供,餘用悉資當府。不唯褊匱,且以遐遙,有搬灘過海之勞,多巨浪颶風之患,須資便信,動失程期。臣忝守戎行,不勝憂結。
南蠻去安南峰州林西原(即林西州)界二十二日程。自大中八年,安南都護府擅罷林西原防冬戍卒,洞主李由獨等七綰首領被蠻誘引,復為親情。日往月來,漸遭侵軼。罪在督護失招討之職,乖經略之任。
(南)詔國前後俘獲約十萬人,今獨送杜驤妻,言是沒落。杜驤守職,本在安南。城陷驅行,故非沒落。星霜半代,桎梏幾年。李氏偷生,空令返國。杜驤早歿,不得還鄉。今則訓練蕃兵,指揮漢將。鐵衣十萬,甲馬五千。邕交合從,黔蜀齊進。昔時漢相有七擒七縱之功,今日唐臣,蘊百戰百勝之術。勳名須立,國史永書。且杜驤官銜,李瑤門地,不是親近,但王室疏宗,天枝遠派(脈)而已。李氏並詔國木夾,並差人押領進送朝廷。
酋龍遣楊緝思助酋遷共守安南,以範胒些為安南都統,趙諾眉為扶邪都統。(鹹通)七年六月,駢次交州,戰數勝,士酣鬥,斬其將張詮,李溠龍舉眾萬人降,拔波風三壁。緝思出戰,敗,還走城。士乘之,超堞入,斬酋遷、胒些、諾眉,上首三萬級,安南平。
三、移鄉人:自發遷徙留居安南的中原人群
諸州客戶,有情願屬緣邊州府者,至彼給良沃田安置,仍給永年優復。宜令所司,即與所管客戶州計會,召取情願者,隨其所樂,具數奏聞。
四、開拓與交融:中原移民與唐代安南治理的國家一體化
貞元初……德宗以給事中崔造敢言,為能立事,用為相……(造)以戶部侍郎元琇判諸道鹽鐵、榷酒,侍郎吉中孚判度支諸道兩稅。增江淮之運,浙江東、西歲運米七十五萬石,復以兩稅易米百萬石,江西、湖南、鄂嶽、福建、嶺南米亦百二十萬石。
嶺南州縣,多用土人任官,不顧憲章,唯求潤屋。其婚姻資須,即稅人子女,百姓怨苦,數為背叛。且都督刺史,多居莊宅,動經旬月,不至州府,所有辭訟,皆委之判官。省選之人,竟無幾案。惟有敕詔施行,才經省覽而已。又守領之輩,年別娶妻,不限多少,各營別第,肆情侵奪,專恣若是,實
彝倫。
交廣間遊客,各求館帖,所至迎接甚厚,贐路每處十千。廣帥盧鈞深知其弊,凡求館帖者,皆雲,累路館驛,供菜飯而已。有客齎帖到驛,驛依帖供訖,客不發,驛吏曰:恐後更有使客,前驛又遠,此非宿處。客曰:食帖如何處分?吏曰:供菜飯而已。客曰:菜飯供了,還我而已來。驛吏相顧,莫知所為。客又迫促,無計。吏問曰:不知而已?曰大於驢,小於騾,若無可供,但還我價直。驛吏問:每一而已,其價幾何?客曰:三五千。驛吏逐(遂)斂送耳。
李德武妻裴氏,字淑英,戶部尚書、安邑公矩之女也。性婉順有容德,事父母以孝聞。適德武,經一年而德武坐從父金才事徙嶺表。矩時為黃門侍郎,奏請德武離婚,煬帝許之。德武將與裴別,謂曰:“燕婉始爾,便事分離,方遠投瘴癘,恐無還理。尊君奏留,必欲改嫁耳,於此即事長訣矣!”裴泣而對曰:“婦人事夫,無再醮之禮。夫者,天也,何可背乎!守之以死,必無他志!”因操刀欲割耳自誓,保者禁之,乃止……後十餘年間,與德武音信斷絕。矩欲奪其志。時有柳直求婚,許之。期有定日,乃以剪刀斷其發,悲泣絕粒。矩不可奪,乃止。德武已於嶺表娶爾朱氏為妻,及遇赦得還,至襄州,聞裴守節,乃出其後妻,重與裴合。生三男四女。
結 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