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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4號中午,在張家界景區的天門山西線玻璃棧道,三個男的和一個女突然翻越了安全護欄,集體跳崖了!
其中一個女的跳得時候被路人攔了下來,緊急送到醫院,但是因為跳崖之前先喝了毒藥,所以還是搶救無效死亡了。
這四個人都很年輕,最大的一個是89年的,32歲,最小的兩個是00年,才23歲。
幾個人通過網絡認識之後,相約著在清明節前一天一起跳崖自殺。
看個下幾個人的介紹,幾乎都是來自很偏遠的農村,生活很艱難。
輕生者1號是河北省邯鄲市臨漳縣一個農村小夥子,因為家庭貧困,初中就輟學在外面打工了。
據說他家裡有個老父親,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哥哥經濟狀況也一般,其中一個哥哥和嫂子還都有精神問題。
而在在那次事情發生前,他已經三年沒音訊了,甚至連母親去世,家裡人都聯繫不上他。
輕生者2號33歲,來自河南,也是十六七歲就去南方打工養活自己,在外面成了家,現在有個13歲的兒子。
自從外出打工後,他就和家裡的聯繫很少,過好幾年才會回家一趟。
事發前半個月左右,他突然回家說看看父親和奶奶,當時奶奶還問他怎麼突然想起來回家了,他就說想回來看看。
輕生者3號和4號情況也差不多,也都是出身農村貧困家庭的孩子,年紀輕輕就輟學打工,常年和家裡不聯繫。
家裡窮不說,爸爸還患上了食道癌,自己的工資也入不敷出。
據說她本來已經準備結婚了,之前的情緒也一直表現得挺正常。
她給男朋友說,自己只是暫時離開幾天,回四川老家照顧爸爸。
這4個人都留下了遺書,說自己離世之後不希望牽扯到任何人,也不希望牽扯到景區。
眾網友都表示他們真的很善良有教養。如果直接就跳了,都可以腦補家人來景區訛錢的畫面。
底層人最悲哀的事情是,他們選擇不了出身,選擇不了工作和生活。
只有繼續活或死,是他們在人生中唯一能做選擇的事兒了。
這四個人天南海北的,之前完全不認識,生活也沒有任何交集。
很多人推測,這次的事件,一定和網上的“約死群”有關係!
“先服藥,再自殺”,這就是一起典型的“網絡約死”事件。
最早它被發現並且進入大眾視野,還要從一個可憐的爸爸說起。
這位爸爸叫老胡,46歲,在河北固安做服裝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家庭也幸福美滿,有一個21歲的兒子。
一天兒子小胡告訴他,自己想去北京玩幾天,老胡同意了。
誰知道沒過多久,小胡的女朋友登錄小胡QQ,突然發現裡面有個奇怪的約死群!
預感不妙的老胡趕緊給兒子打電話,誰知道怎麼打都打不通,越想越不對的他趕緊報警。
結果悲劇還是發生了——武漢警方恰巧發現三個年輕男子在出租屋裡燒炭自殺,其中就有小胡!
這時他才知道兒子去的不是北京,而是武漢,三個孩子在出租屋裡寫好了遺書,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胡走了以後,老胡很長一段時間都緩不過來,他最想不通的是,兒子性格開朗,還有個漂亮女朋友,平時也沒表現出啥情緒問題。
憤怒的他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你們這些畜生,自己不想死,卻不停的慫恿別人死。”
有人說“鬼來了鬼來了”,有人問是不是沒死成,要不要一起再死一次。
隨機群裡還刷屏起了自殺的圖片,視頻和喪樂,這些讓老胡覺得太陰森恐怖了。
他們還發給老胡幾張小胡聊天的截圖,原來,小胡之前在群裡是最活躍的!經常和別人分享死的方法和技巧!
他又註冊了幾個QQ號,在網上搜到很多這樣的群,一個一個加入進去,瞭解情況。
然後他發現,在群裡尋死的人往往都是一些特別年輕的小孩,輕生的原因也五花八門。
比如生了一場病心情不好的,還有失戀的,失業的,原生家庭傷害的。
比如其中一個孩子,只是因為自己欠了支付寶3萬塊錢還不起了就想死。
於是他主動和那些新加入的人聊天, 私加了這些人的好友一個一個勸。
其實,有的孩子也沒想好要不要死,就是想來群裡傾訴一下的。
但當一個人表示自己活不下去了想自殺的時候,群裡的氛圍都是互相鼓勵去死,甚至出謀劃策。
(約死群裡,把跳水自殺叫做潛水,燒炭自殺叫燒烤,跳崖自殺叫盪鞦韆,跳樓叫蹦極。)
這時老胡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們太年輕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他每天都會在群裡聊天發美食、發美景,經常給孩子們說一些關心的話,時不時的發發紅包。
有的還主動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已經放棄了死的念頭,打算重新找工作。
他不僅和這些孩子聊天,還幫他們找工作,給他們發紅包,同時和警察建立聯繫,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就第一時間報警,希望能救下他們。
“我要找工作了,能不能給我20塊錢復印照片和簡歷。”
很快這位年輕人就退出了約死群,找到了一家工廠上班,開始認真工作認真還錢。
而他曾經幫助過的這幾十個孩子,現在也加入了“勸生”隊伍,一起繼續這份救贖的事業。
如果說,前些年老胡接觸的約死群裡多是小胡這種被小事壓垮的迷茫青年。
而這幾年由於口罩原因,約死群裡越來越多被現實打擊到無力還手的人,也可能是真的活不下去。
我們會發現,這四個人都是出身農村底層、家庭貧困、受教育程度很低,生活艱難。
還有人說,他們都借了網貸,負債累累無力償還,才得走上絕路。
加上失業導致的經濟壓力和各種挫折,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感到絕望。
再加上東亞文化裡對教育、職業和家庭的高期望,都有關係。
前幾天看到一個新聞:廣州外賣騎手滿員了。這在歷史上是第一次。
咱前幾天寫的《南都記者送外賣》裡,資深記者當外賣小哥,搶不到單,一樣沒收入。
我之前就說過,其實人生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很容易。十個字:
打坐,就是調節自己的看法,降低自己的目標,包括自我麻醉,欺騙,躺平,擺爛,摸魚,降級等等,自動適應環境。
我家族裡面牛人特別多,有福布斯表舅,有游泳姑父,有實驗員幹到正教授學院院長的奮鬥老媽,還有不美還學渣但情商爆燈的法國貴族老姐。
說教育:她姐姐哥哥都學霸基因唸了大學,自己出生時間卻剛好碰上上衫下香。
說子女:生個獨苗天才兒子小鵬,全家的希望,結果被傻逼暴力老公使用家暴法促學習,硬生生逼瘋了。
老公因為酗酒英年肝硬化癌症死了,之後孃孃就帶著這個瘋兒子,毫無希望地苟活著。
雖然生活質量很勉強,但每天高高興興的,打打麻將,帶著瘋兒子溜溜彎之類的,一點看不到應有的絕望。
問她怎麼這麼豁達,她只是苦笑一下,問:那還能怎樣呢?
忽然我還有點佩服她了。這難道不是在“無解的,打坐”方向的王者嗎?
以前年輕時覺得我們家族個個都超能打的,各個都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孃孃你真是個弱雞啊。
現在人到中年,看到身邊形形色色人經歷的各種無奈以後,忽然也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