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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砍柴書院(ID:kanchaishuyuan)
日本經濟很絕望。最近一項數據稱,到2040年,日本會面臨超1100萬勞動力短缺,什麼概念呢?
就是人口總數只有1.26億的日本,缺了人口十分之一的打工人。
2009年,本山大叔的小品《不差錢》裡,有句經典臺詞:世界上最悲劇的事,人活著,錢沒了。
“老實說,早死早超生,死了就不用擔心錢不夠花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誰?”
“人總有一死,真不如早點死掉,我根本不想要什麼長命百歲。”
他們只是日本社會中,平凡的普通居民,年輕時也996過,然而為何年輕時的拼命,卻換不來一個體面的晚年?
長命百歲是許多人的嚮往和命運的饋贈,但對他們而言卻是最狠的詛咒。
68歲的青山政司,曾經努力工作攢下了2000萬日元(摺合人民幣約100萬元),原以為這些錢加上每個月8萬日元的養老金(約合人民幣3888元),夠自己安享晚年。
贍養91歲的老母親的重擔都壓在了青山一人身上,由於他母親年輕時交不起政府的年金,於是,退休之後,她沒有任何收入來源,這也讓青山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生活上,青山能省就省,兩人的伙食費每天都控制在500日元(約合人民幣25元)。
一盒幾百日元的小菜,他分幾次吃,以日本的物價,肉是奢侈品,對他而言不是吃不起,是不敢吃。
然而,即便是這樣,每個月的花銷都在15萬日元(約合人民幣7836元)左右,這當中除了日常開銷,還有母親高昂的護理費,和藥品費,幾乎每個月,青山都會超支7萬日元。
短短的5年時間,青山已經用掉了400萬日元的積蓄,接近存款的五分之一,這讓青山感嘆:太花錢了。
為了填補超支部分,青山不是沒有想過出去打工,但母親有嚴重的老年痴呆,身邊離不了人,多年的照顧,讓他身心俱疲,他祈禱自己和母親沒病沒痛地度過餘生,但也擔心自己的未來。
採訪接近尾聲,記者問青山:“如果存款花完了,該怎麼辦?”
誰能想到,曾經許多人羨慕的長壽,竟然成了這代人最深的噩夢,曾經嚮往的安穩晚年,被無情的現實,砸得稀碎。
如果說長壽的父母已成為生活的重擔,那加上不爭氣的兒女,又會是怎樣的體驗?
67歲的新美一家就面臨著“上有老下有小”的尷尬窘境。
新美夫婦兩人拿著22萬日元的年金(約合人民幣1.1萬元),加上丈夫吉春的15萬日元的工資,每個月一共可以收入37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萬元)。
乍一看,這收入好歹也算中產階級,生活應該過得無憂無慮才對,然而,誰能想到,他們的日子依舊過得並不寬裕。
3年前,89歲的老母親愛香跟他們同住,與青山的母親一樣她患有老年痴呆,沒有年金,所有的開支需要新美一家負擔。
屋漏偏逢連夜雨,2年前,兒媳婦病逝,36歲的兒子沒了經濟來源,於是他帶著他的2個孩子,投靠父母。
表面上兒女承歡膝下,實際上,兒子沒有工作待業在家,可以說一家六口就靠著這2個老人那點退休金生活。
對於這家人而言,生活開銷僅僅只是一小部分,最大的經濟負擔是房貸,他們還得還13年,每個月還得還99000日元(摺合人民幣約6000元)。
一家六口無論怎麼節約,每個月都有將近100000日元的缺口,收入沒什麼變化,但支出卻越來越多,這讓惠子很焦慮。
富裕的中產階級家庭,因為兒子啃老,讓他們的老年生活岌岌可危。
即便是67歲,還得出去打工賺錢,來填補這日益激增的財政赤字。
其實,新美一家並不是個例,同樣退而不休的,還有69歲的河口晃。
年輕時,在東京打拼,河口晃的年薪一度高達1000萬日元(摺合人民幣約51萬),那時的他根本沒想到,退休以後的他生活會如此艱難。
在泡沫經濟之後,他的工資一路走下坡路,43歲之後,只能靠打零工生活。如今的他,僅僅只有14萬日元年金(約合人民幣7100元)不足以維持現有生活。
畢竟,他上有97歲高齡的母親要護理,下有39歲兒子待業在家需要照顧,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他都無法捨棄。
眼看著存款日漸減少,他找了一份醫院駕駛員的工作,來補貼家用。
時薪只有1000日元(約合人民幣51元),他很想每個月去養老院看望母親,但去橫濱需要5000日元(約合人民幣256元)的花費,對他而言,又是一比不小的開支。
畢竟現在這份工作,一年後就結束了,未來會怎樣,還是個未知數。
據NHK調查顯示,現在35歲到44歲的年輕人中,與父母同住的高達308萬人,其中有51萬人靈活就業,失業人群卻高達62萬人。
這意味著,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生活上需要父母的經濟援助,從前的養兒防老,如今卻變成了生活中的“負擔”。
看完這兩個案例,你可能會發現,日本也不是沒有年輕勞動力啊,可這些日本年輕人,怎麼都成了啃老族?
這就不得不提到日本曾經面臨的經濟潰敗,房產泡沫後,日本經濟長期疲軟。
經濟一不好,直接反映到個體身上,便是企業的裁員、破產,失業人數噌蹭往上漲。
年輕人面臨的現實是,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與時代的車輪相抗衡,最後只能被動地接受自己或失業、或收益銳減、或無出頭之日的結局。
慢慢地,整個社會都陷入一種低慾望期,不願意消費,不願意努力,躺平是最好的選擇。
年輕人跑回父母身邊躺了,那麼這屆父母,就只好被動再次扛起生活的重擔。也正是因此,老而不退,衍生出的次生問題層出不窮。
2017年,據日本監視廳統計,在監獄中每5個罪犯就有1個是65歲的老人,為何“銀髮罪犯”屢屢增多?
這裡面有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原因竟是——相比於自己生活的社會,監獄成了養老的天堂。
在一檔名為《萬引きGメン》的節目中,80歲的N女士讓人印象深刻。她13年前因為偷了一本平裝小說,被抓進局子裡,她感覺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傾聽。
2個月之後,N女士又“回來”了,因為一本平裝書和一份炸丸子。她說在監獄裡工作,讓她感到並不孤單。
除此之外,在監獄中,女獄警擔任了護工的角色,護理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這讓許多進不了日本公立養老院,又負擔不起昂貴的私立養老院費用的老人,看到了新的“契機”。
據東京警察廳調查顯示,截止到2016年,60歲以上的老年罪犯中,有40%會在出獄後半年再犯,“六進宮”的高達36%。
他們是經濟萎縮的受害者,如今他們把監獄當成了人生中最後一站,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那麼,身在社會保障健全的發達國家,那些支撐了上世紀日本經濟騰飛時期的老人(被稱為團塊世代),為何晚年會過得如此悽慘?
究其原因,他們出生在上個世紀60年代,趕上了日本經濟飛速發展的好時代,與此同時,他們在人到中年時,也面臨了大批量的裁員和下崗,可以說10個人中,有一個人失業的。
中年下崗,收入銳減,加上長期的經濟不景氣,有的被迫改行,有的甚至都沒有領到退休金。
這樣的情況下,退休?絕無可能,沒有退休金,子女躺平,不繼續工作,怎麼活呢?
我們有些老人60歲就可以遛鳥跳廣場舞了,但這在日本絕對是奢望,不過也不單單是日本,在老齡化日益嚴重的國家,60歲退休早晚都會變成奢望。
政府怎麼辦呢?任由發展肯定是不行,日本政府也不是沒有采取措施,首當其衝的,便是延遲退休,目的是增加老年人就業機會。
2021年4月,日本修改了《老年人僱傭安定法》,鼓勵企業以延長聘用期限、返聘等方式,給老年人工作機會至70歲。
其實,這不是日本第一次調整退休年齡,上個世紀70年代,日本開始將退休年齡從55歲延長到60歲。
到了上個世紀80年代,用《老年人僱傭安定法》來約束企業,僱傭勞動者到60歲。
到了2004年,同樣是通過修改《老年人僱傭安定法》來保障65歲及以下老人,能夠被企業所聘用。
這一系列的法律法規,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老年人的就業,但也讓“退而不休”成了生活中的常態。
其實,從日本這幾十年的操作看過來,延遲退休,並沒有解決人口老齡化的根本問題。
物價依然在飛漲,房價再次攀升至高位,養老金總是面臨著虧空。
而老人們傾盡所有養大的兒女,也沒有太多的機會反哺父母,相反因為昂貴的房、車,將老人的所有積蓄掏空,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七八十歲的銀髮老人,還得出去賺錢養活自己甚至養活已經三四十歲的孩子。
他們似乎無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老後破產”的現實。
養老是個大的社會工程,與國家的經濟形勢緊密相關,就像這一代又一代的日本人,他們很多人被捲入時代的洪流中難以抽身。
而他們的現在,又是否會是30年後我們的未來?答案無從得知。
但作為生活在老齡化尚且不算嚴重的國家,作為一名普通人,我們能做的,只有未雨綢繆。
首先儘可能的少負債,量入而出,在退休前,把房貸還完,就像紀錄片中的新美一家,他們每個月還需要還6000元的房貸,放在年輕時,不算什麼,但在收入銳減之後,這成為整個家庭最大的負擔。
其次,儘可能你的收入,能夠覆蓋所有支出,穩定的實現“錢生錢”,才能安享晚年。
最後,倘若你還年輕,聽句勸,給自己的未來做個長遠的規劃,也許現在的一個大膽的嘗試,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為你減少一份步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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