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曾經風靡全球,卻禍害無窮的東西?

有哪些曾經風靡全球,卻禍害無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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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743年的一個雨夜,一架裝飾華麗的馬車疾馳在倫敦昏暗的街頭,最終停在了一家看不清招牌的小診所門口。
在馬車伕的護送下,兩位頭戴黑色面紗的乘客急匆匆地走入診所,似乎很怕被別人認出他們的身份。
進入診所以後,兩位神秘的來客紛紛揭下了面紗,現出真容。
來者正是大英帝國尊貴的斯坎德菲爾德子爵和他的小情婦。
正值壯年的子爵基本上只用下半身思考,而他的風流成性也早已是帝國公開的秘密。


在那個梅毒肆虐的年代,縱情聲色的子爵很快就和他的情婦雙雙染上了這個見不得人的髒病,為了掩飾梅毒對身體的侵蝕,子爵在熟人的介紹下,找到了專門在暗地裡給貴族們治療這種髒病的“名醫”傑克。
但是,子爵這一次的突然到訪並不是來看病的,相反,只見怒氣衝衝的子爵拿出一顆小藥丸大聲質問傑克醫生到底給他開了個什麼玩意兒,害得他嬌豔欲滴的小情人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在傑克醫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子爵扯下了他小情人的面紗,只見這位美麗女士的嘴角有著一個醒目的大洞,大量口水正不自覺地從這個創口向外流淌,活像一具人形殭屍。
傑克醫生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位前來投訴的貴客,拍著胸脯表示,自己開給他們的水銀藥丸都是治療梅毒的傳統方子,上至大英上三旗的貴族們,下至三教九流的普通市民吃得都是一樣的玩意兒,從來就沒有人質疑過藥效。
至於流口水和皮膚潰爛,這都是藥性帶來的副作用,比起梅毒帶來的可怕症狀,汞中毒您就忍忍吧,畢竟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不是。


02

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水銀自古以來就被認為是一種具有特殊功效的神秘物質。
中國的煉丹術士們相信服用水銀是成仙的不二法門,而在西方世界,水銀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治療皮膚病和麻風病的良藥。
作為一種治療皮膚病的處方,水銀藥物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基本上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而隨著新航路的開闢,歐洲人很快遭遇了一種新型疾病的困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基本上都快讓這群虔誠的基督教徒們愁禿了腦袋。
至今沒人知道梅毒的出現是來自於哪一位管不住下半身的歐洲移民。
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梅毒這種新型疾病幾乎同一時間就在歐洲大陸如井噴般湧現。
這種由不可描述行為引起的傳染病起初並沒有怎麼引起歐洲人的注意,患者僅僅是在下體上長出一些不痛不癢的潰瘍,或者就是在手掌,腳掌,脖子上出現一些無傷大雅的紅色斑點,但是很快,歐洲人就深刻領略到了沒有管好下半身的後果。
當梅毒病毒經過潛伏期後,患者的皮膚、骨骼、內臟、神經系統和心血管系統即開始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很快,散發著惡臭的流膿囊腫就會遍佈患者全身,患者的血肉骨骼會在病毒的侵蝕下逐漸腐爛,直到最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對那些私生活混亂又自命不凡的老歐洲貴族來說,梅毒第一次讓他們在物理意義上實現了什麼叫沒臉見人。
歐洲的診所和醫院幾乎都被前來問診的梅毒病人踩破了門檻,對於這種前所未見的疾病,歐洲的醫生們再一次發揮了勇於實踐的傳統藝能,對梅毒患者開展了一系列“關懷備至”的治療。
西班牙的託雷拉醫生是最早嘗試治癒梅毒的醫學先驅。
在他早期的嘗試中,託雷拉會將活雞皮、活青蛙切片,塗抹在患者感染的下體上,以此希望來去除患者的病變組織。
在意識到沒有任何卵用後,拖雷拉很快就回歸到了歐陸放血的醫療傳統上,對梅毒病人進行一陣劃拉。
但是在嘗試過多種不同的療法後,歐洲的醫生們都敏銳地發現,之前用來治療皮膚病的水銀,似乎在抑制梅毒的發展上有奇效,而這一發現很快也開啟了歐洲醫學史上一段持續數個世紀之久的黑暗歷史。


03

隨著梅毒在歐洲的蔓延,水銀一時之間也成為了價值水漲船高的戰略性商品。
對於一些缺乏汞礦的歐洲國家,如何搞到穩定的水銀資源真真切切關乎著國家的顏面和貴族們的幸福。
在水銀的問題上,對基督教有著虔誠信仰的葡萄牙第一次開始對上帝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同樣是伊比利亞半島國家,隔壁的西班牙不僅本土擁有整個歐洲數一數二的大汞礦,連遠在美洲的殖民地也到處都有新汞礦被開採出來,而葡萄牙的水銀來源幾乎都要依賴於與西班牙的貿易。
面對著日益高昂的官方進口價格和西班牙皇室對於水銀出口的嚴格管制,水銀走私很快就成為葡西邊境上最熱門的買賣。
走私的水銀被裝進皮包或者鐵燒瓶,由走私商人從西班牙內陸的汞礦通過騾子運輸到葡萄牙的海港,再通過位於海港的藥店和診所分銷到葡萄牙各地。
在整個十六世紀的歐洲,除了新鮮的木乃伊頭骨粉,塗抹有水銀軟膏的抗梅毒內褲也是當時藥店內最炙手可熱的商品。

紅圈裡的就是塗抹有水銀軟膏的抗梅毒內褲

如何製作一條質量上傳的抗梅毒內褲幾乎是衡量一個藥劑師手藝的唯一標準。
為了搶奪梅毒患者客源,歐洲的藥店也很快內捲了起來,紛紛推出各種極具特色的水銀治療服務。
一些藥店開始主打水銀按摩,藥劑師會將水銀塗抹在患者的病變部位,然後再通過嫻熟的按摩手法對患者進行一通溫柔的輸出。
而另一些藥店甚至配備了專門的水銀蒸汽房,患者會近乎全裸地進入一間充滿汞蒸氣的房間,以此來更好地發揮水銀的療效,據一些使用過水銀蒸汽房的梅毒患者描述,蒸過水銀桑拿以後,他們的症狀似乎真得有所好轉,除了事後掉了幾顆牙齒和偶爾的身體麻痺,他們的身體幾乎沒有感到太多不適。
由於在治療梅毒上的奇效,歐洲人將水銀看成是上帝的福音並且大膽地開始了各種醫學嘗試,各種以水銀為原材料的糖漿和藥劑開始頻繁出現在歐洲人的藥櫃中。


04

在開發含汞藥物方面,飽受汞資源困擾的葡萄牙人走在了時代的前列。
在18世紀葡萄牙的藥劑師手冊中,甜汞是最重要的含汞藥物之一。
製作這種粉狀的藥劑需要對水銀進行8-10小時的加熱,以期獲得最優質的成品。
據手冊上的功能描述“甜汞可以有效清除所有腸道阻塞,淨化血液,殺死腸道蠕蟲,甚至還能治療淋巴腫大。”
而位於里斯本隸屬於耶穌會的一家藥房還開發了一種據說是可以治療一切疾病的含汞藥丸。
使用者每天只需要服用2-3片,即可治癒包含壞血病,梅毒,便秘在內的一切疑難雜症。
而隨著歐洲人掌握了甘汞(氯化亞汞)的提煉技術,水銀藥物也迎來了全面升級,文體兩開花的時代。


05

自甘汞在歐洲出現後,歐洲的醫生們很快發現了這種白色粉末在解決便秘上的逆天效果。
據服用過甘汞的便秘患者描述,僅僅在服下了一點點粉末後,他的腸胃中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洶湧澎湃,在茅房度過了排山倒海般的一夜後,服用者甚至會產生腸道被排出體外的錯覺。
鑑於過於猛烈的藥效,甘汞在歐洲的醫生圈裡也被冠以“直腸地獄”的雅稱。


進入18世紀以後,作為強力瀉藥的甘汞很快在歐美世界大放異彩,成為許多醫生應對傳染病的首選藥物。
1793年,在黃熱病毒肆虐整個費城之際,美國曆史上最受爭議的放血狂魔—本傑明.拉什醫生成為了甘汞藥劑最狂熱的倡導者。

本傑明.拉什

拉什醫生深信通過不斷地排洩,患者可以排出多餘的膽汁,從而使身體的體液達到一個重新平衡的狀態。
為此,拉什醫生給他的每一位黃熱病病患開出了遠超正常值10倍的甘汞劑量。
在拉什醫生的診所,徹夜不斷地排洩聲如同地獄的奏鳴曲一般叫人膽戰心驚。
相比致死率33%的黃熱病,經拉什醫生之手的病患致死率竟然高達50%。
諷刺地是,在改善了費城地區的死水問題和基礎衛生設施後,黃熱病在冬天過後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匪夷所思地是,拉什醫生在黃熱病疫情期間的胡亂操作並沒有讓甘汞聲名掃地,恰恰相反,拉什醫生打響了甘汞作為超強瀉藥的名聲。
許多藥劑師紛紛開始對甘汞進行進一步升級,力圖製作出口感更佳,效果更可控的甘汞藥物。


06

在整個19世紀,被稱為“藍色藥丸”(Blue mass)的甘汞藥片在歐美的便秘患者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藍色藥丸中的甘汞含量一般僅有33%,它的大部分成分都由乳糖和玫瑰蜂蜜組成。
由於極佳的口感和超強的效果,Blue mass在便秘患者中基本成了供不應求的必需品,這其中就包括了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們。
19世紀的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基本上可以在世界各地為所欲為,但是再強的王者也有許多難以啟齒的小秘密。
由於常年需要在海上風餐露宿,大英的皇家海軍們每天不是吃罐頭配鹹肉,就是鹹肉配罐頭。
在這種長期營養不均衡的情況下,大英海軍官兵們對於如廁能不能順暢的擔憂幾乎超過了打勝仗的渴望,每艘軍艦的廁所內總是能聽到有人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聲。
在 “藍色藥丸”橫空出世以後,這種甜甜的藍色小藥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每一位海軍官兵的必備品,在每位官兵服役期結束後,吃的藥片很可能比他們打出去的子彈還多。
作為另一個保守便秘困擾的高危群體,政治家對於藍色藥丸的需求也異常之高,其中就包括美國曆史上著名的總統亞伯拉罕.林肯。

亞伯拉罕.林肯

在當選總統的前幾年,由於巨大的壓力和高強度的工作節奏,林肯保守抑鬱和便秘的折磨,在醫生的建議下,林肯開始持續服用這種含有甘汞的藍色藥丸。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肯身邊的助手和工作人員開始對林肯越發暴躁的行為產生擔憂,據一些人在日記中的描述,林肯時常會毫無徵兆地抓住一個人的後衣領把他拎起來,歇斯底里般地拼命搖晃,直到那個人的頭快掉下來才罷休。
雖然便秘情況有所改善,但是林肯在服用藥物後出現失眠,頭痛和易怒的後遺症。
為了保持良好的公眾形象和工作狀態,在當選總統後,林肯就停止了藍色藥丸的服用。
而根據之後的研究,林肯每日攝入的汞含量,很可能超過了安全汞攝入標準的9000倍。
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許多“有識之士”開始意識到甘汞在商業領域潛在的巨大價值,畢竟公眾對於這種物質的認知大致上和輻射沒有太大區別。
美國的商人們無疑又一次走在了時代的前列,讓整整一代美國人對水銀產生了強烈的陰影。


07

20世紀初期對許多普通的美國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諸事皆順。
殘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基本摧毀了老歐洲最後的榮光,在世界大戰中大發橫財的美國社會則呈現出一片萬物競發,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
在這樣一種蒸蒸日上的社會氛圍下,美國的夫婦們出於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在造人方面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隨著嬰兒潮的出現,一些十分具有頭腦的商家開始在嬰兒產品方面打起了主意。
由於新生嬰兒在出牙過程中時常會疼得他們又哭又鬧,如何減輕嬰兒的出牙痛成了許多美國年輕父母們經常會問醫生的問題,而這一切也被野雞醫生兼黑心商人—莫菲特醫生看在眼裡。
在20世紀的頭兩年,莫菲特醫生就開發出了含有大量甘汞的泰蒂娜牙粉,並在報紙上打出了大篇幅的廣告來宣揚這種牙粉的“奇效”。


在莫菲特醫生的描述中,使用泰蒂娜牙粉不僅可以有效減輕嬰兒在出牙時的疼痛,長期使用還能使嬰兒茁壯成長,而且還能解決任何年齡段兒童的腸道問題,讓小孩兒長得像一頭誘人的肥豬一般白白胖胖。
雖然甘汞作為一種超強瀉藥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但是美國人還是普遍相信適量攝入一點甘汞一定對身體健康有好處,在莫菲特醫生猛烈的宣傳攻勢下,泰蒂娜牙粉很快成為了年度爆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美國父母漸漸發現自己的孩子變得不對勁起來。


08

1921年,一種名為“粉紅病”的怪病突然在美國的嬰兒中開始蔓延。
患上這種怪病的嬰兒四肢都會變得又紅又腫,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泡過熱水的脫皮西紅柿。
除此之外,患病嬰兒的體重也遠低於同齡人,並且還會出現全身性瘙癢和異常的情緒暴躁。
據一位患病嬰兒母親描述,她的孩子經常會坐在嬰兒床裡用手猛擊頭部,有時也會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或者是拼命用手抓自己嬌嫩的皮膚,直到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這種突如其來的怪病在一時之間幾乎把所有的美國醫生都整emo了,很多醫生甚至懷疑“粉紅病”是不是德國人在戰時搞出來的生化病毒,為了毒害美國的下一代從而獲得勝利。
隨著對病患不斷深入地瞭解,醫生們很快發現幾乎所有嬰兒都在長期使用泰蒂娜牙粉,而其中的甘汞正是嬰兒們怪異行為的罪魁禍首。
詭異的是,在美國父母的強烈抗議下,有關當局對於甘汞所造成的危害保持了集體沉默。
無論是美國醫學協會還是美國的牙科協會,他們都堅持汞的醫學價值。
對美國那群富得流油的牙科醫生們來說,他們的富裕生活在很大程度上還真得拜汞所賜。
早在1830年,“汞合金”這種牙科修復材料被從歐洲引入到了美國,雖然這種含有銀、錫、銅、鋅、汞的革命性材料在一經推出之後並沒有受到美國牙科醫生組織的公開接受,但是從市場反響來看,無論是牙科醫生還是病人都承認“汞合金”是他們使用過的最好的補牙劑。
在這樣一種集體默許下,即使發生了眾多安全事件,美國的政府和社會對於水銀的使用仍舊大開綠燈。
而在美國的嬰兒們遭受“粉紅病”毒害的同一時間,大洋彼岸的一位德國人也在遭受到汞中毒的折磨,而正是通過這位德國人,大眾第一次對於水銀的危害有了系統性的認識。


09

20世紀前半夜的德國可以說是一個化學家們的眾神殿,無論是在理論研究還是諾貝爾獎的數量方面,德國的化學家們不能說是遙遙領先,也可以說是一騎絕塵。
在這種良好的學術環境下,阿爾弗雷德.斯托克也早早確定了化學這條賽道作為自己終生的奮鬥方向。

阿爾弗雷德.斯托克

雖然化學研究這條賽道在當時的德國極度內卷,但是斯托克年紀輕輕就證明了自己在化學研究上的天賦。
他在23歲的時候就取得了柏林洪堡大學的化學博士學位,在不到30歲的年紀便已成為了佈雷斯勞大學的教授。
由於長期在化學實驗中接觸液體汞,斯托克教授年紀輕輕就患上了慢性汞中毒。
汞中毒帶來的折磨讓斯托克比任何人對汞的危害有更為清醒的認識,作為一個超級學霸,斯托克撰寫了大約50篇質量極高的學術論文,從不同角度來論證汞的危害。
在一篇1926年的論文中,斯托克教授為了警醒世人,生動地描述了自己汞中毒時的感覺,他強調:

“對於智力工作者來說,汞中毒無疑是一種永恆的精神折磨,我感到自己的計算能力和記憶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下棋現在也是輸多贏少了。我的心中老是感到痛苦不安,一直想要睡覺卻怎麼也睡不好。唉,我生性喜歡交際,喜歡享受生活,但是現在我卻很恐懼與他人交流。我似乎已經對藝術和自然失去了熱愛,別人都說我失去了過去的幽默感。很多我以前能輕鬆解決的問題,現在卻要困擾我很久。現在每一天,我都是強迫著自己進入實驗室做研究,我明白自己無論怎樣努力,也回不到之前的狀態了。我的思想現在沉重而迂腐,無論是準備講座,撰寫論文抑或是寫一封簡單的信件,在內容和語言的組織上我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我時常拼錯單詞或者是忘記字母,給學生上課也在變成對我的一種折磨,我不希望這種狀態進一步惡化,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消除這些狀況,對於從事腦力勞動的人來說,我想不出比汞中毒更糟糕的事情了。”

斯托克教授終其一生都在與汞中毒進行著痛苦的鬥爭,在1939年一篇名為《死亡,時間與汞合金》的論文中,斯托克用及其嚴厲地口吻警告了汞蒸氣的危害。
根據他的研究,通過呼吸道吸入的汞蒸汽,其危害遠遠超過服下同等質量的水銀。
在這篇論文裡,斯托克詳細地列舉了20多種汞中毒症狀,並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醫生在對許多普通症狀的檢查中要慎之又慎。
然而在斯托克教授去世三十年後,一場由汞引起的公共衛生安全事件又一次震驚了歐美社會。


10

在整個20世紀七十年代,美國佛蒙特州波爾特尼的一家溫度計廠工人開始陸續出現了一系列健康問題,頻繁的頭痛,牙齦出血,消化系統紊亂和身體麻痺時時刻刻都在困擾著工人們正常的生活。
經過一番嚴密地調查,醫護人員驚奇地發現無論是在工廠區域還是工人們的生活區域,汞幾乎無處不在,即使是在工人們的家屬身上,檢測人員也發現了遠超安全值的汞含量。
很快在波爾特尼鎮當地的飲用水中也發現了汞的存在。
波爾特尼鎮和佛蒙特州隨即對這家造成汞洩露的溫度計廠提起了訴訟,在支付了高額的賠償金和清理費用後,溫度計廠最終倒閉,但是由此造成的後遺症和陰影,在波爾特尼人的心中卻一刻未曾離開。
2018年,在汞合金作為補牙劑使用近200年後,歐盟正式禁止對兒童和哺乳期婦女使用汞合金進行牙科治療。
作為一個來自舊醫療時代的幽靈,我們距離被汞支配的日子其實並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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