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將 “溼證” 當 “虛證” ,反助溼生痰,導致疾病纏綿,百症叢生

誤將 “溼證” 當 “虛證” ,反助溼生痰,導致疾病纏綿,百症叢生

中醫書友會
第35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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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導讀小編在梳理本文時,禁不住慨嘆老前輩的臨床辨證的細緻入微,啟迪後學、分析醫理時,思路清晰且易懂。前輩夏度衡,與李聰甫、劉炳凡、譚日強、歐陽錡,並稱為“湖湘五大名老中醫”,是民國至20世紀末享譽全國的五位湖湘中醫學家。本文2400字,雖略帶古文風,但強烈建議大家找一個安靜的環境,一口氣讀完這篇文章。絕對會讓你酣暢淋漓,收穫滿滿。

盛夏即將來臨,小編最近會多發一些溫病類的文章。打算連續幾天,連發幾篇一個主題(比如溫病)的文章,不知大家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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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把溼證當虛治

經驗/夏度衡 整理/金世明


簡介:夏度衡,1912-1992,湖南安化人,夏度衡與李聰甫、劉炳凡、譚日強、歐陽錡。是民國至20世紀末享譽全國的五位湖湘中醫學家,並稱為“湖湘五大名老中醫”。


1936年畢業於湖南國醫專科學校,後又拜師於中醫名家鄭守謙先生門下精修醫術。擅長中醫內、婦、兒科,在胃腸病、肝病、腦神經病的中醫療法方面有較深的研究。全國著名老中醫、湖南中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學術顧問、內科教授、主任醫師。

醫家葉天士曰:“且吾吳(指江蘇吳縣一帶——金注)溼邪害人最廣。”豈獨吳縣?豈只江浙?湖南地區,何不如此。


溼邪傷人甚廣的原因有江南氣候潮溼,有酒客裡溼素盛,有生冷甜膩傷脾。然,有時辨證不明,錯將溼證當虛證,誤投滋膩補品反助溼生痰,致疾病纏綿難解,百症叢生,是值得注意的一個問題。


  • 案一:不能參加生成勞動

1978年11月20日,有一寧鄉縣患者前來就診。


黃姓,男,34歲。訴頭昏乏力,心慌易驚,稍勞則加重。食慾漸減,睡眠不安,日見消瘦,曾多方求醫不效,已有兩月不能參加生產勞動。


察其神疲懶語,舌淡稍胖,苔白而膩,兩脈濡弦。

問其初病之日?曰:當年7月中暑之後逐漸而致。


問頭昏是否兼重脹之感?答:有。


周身是否感痠軟?答:正是。


是否心煩?曰:胸悶時則煩躁明顯。

復看其隨身攜帶的處方,大多為“補中益氣”、“人參養營”、“歸芍六君”加減,此溼證誤治也


病根仍在長夏之溼。遂投“苓桂術甘”合芳香化溼之品,先後八劑,精神漸復,食慾轉好,諸證漸除,高興而歸。


處方一:蒼朮10g,雲苓10g,桂枝5g,藿香10g,叩殼5g,法夏10g,杏仁10g,蘇葉10g,力曲10g。


處方二:同原方(小編按:處方一),以白朮易蒼朮

小編讀到這裡有個疑問,就是,為什麼夏度衡先生要開兩張一模一樣的處方,而且只是把白朮變成了蒼朮呢?歡迎留言區寫下你的想法

  • 案二:原因不明的腹瀉


又如湖北安陸縣一干部,吳姓,男,40歲,長沙市人,1979年2月24日來診。


患者自1973年以來,多次短期腹瀉,原因不明近三個月來,大便每日三次以上,不成形,量多。伴腸鳴,稍腹脹,且盜汗,間作咳嗽、吐痰,明顯退瘦。既往有肺結核病史。在當地和長沙連續診治三個月,不見好轉。先後疑為“腸結核”、“慢性非特異性結腸炎”等病。


自訴服用女貞子、當歸等滋補類中藥後反感腹痛,且大便次數增多,舌淡紅,苔薄白微膩,脈小而弦。


葉天士曰:邪留三焦,“則分消上下之勢,隨證變法,如近時杏、樸、苓等類,或如溫膽湯之走洩。”三焦孤腑,氣化總司,通調水道也。


處方:柴胡10g,黃芩10g,法夏10g,陳皮6g,茯苓10g,枳殼10g,竹茹10g,生牡蠣15g。服四劑後諸症好轉,自照原方又服四劑。


二診時訴:服上方八天中,大便僅有一天為兩次,其餘均每日一次,腸鳴諸症也大為好轉,已不盜汗,現每餐能進食三兩。續原方加黨參12g,甘草10g,龍骨15g,十劑。


3月13日患者從湖北來信,告多年纏身的腹瀉痼疾已告痊癒。


見信後,目睹治療經過的進修、實習醫生要我談談辨別溼、虛二證的經驗。經驗有限,略述於後。


  • 談談辨別溼、虛二證的經驗


溼為陰邪,其性重濁、粘滯。它侵及人體,留滯臟腑經絡,最易阻礙氣機,損傷陽氣。


脾主運化,喜燥惡溼,故溼邪留滯,又常先困脾。脾為溼困,運化無權,溼邪則更為瀰漫作疾,脾陽因而益虛,故溼、虛見症每多挾至


溼之見症與虛之見症又有不少貌似雷同之處,一時不易區別。

此刻,辨證的關鍵何在呢?古人有云:證之不辨察於脈,脈之不辨察於舌。

在察舌上,有兩點特別值得注意:


一、溼證之舌多質淡、體胖;血虛之舌質亦淡,但體不胖。故察舌體很重要。


二、溼證之舌苔多厚膩;虛證之舌少苔或無苔。


但有的患者因苔厚、口粘、氣重而人為地清刮其苔;有的則因進食不久而苔有所減。此時苔雖不厚膩,然病人必有口中粘滯之感,飲食寡然無味,仍應辨其舌象屬溼而不屬虛。


問題是我們有時因體察不細而易將溼證之濡脈當虛脈,錯認溼證之舌象為虛證之舌象


這時若問診過簡,審證不求因,缺乏足夠的辨證資料,則更易忽視溼之見症(如頭昏重似裹,四肢睏乏流脹,胸悶不適,飽脹不飢,大便溏而不暢,嗜睡等等,但臨床並非一一皆見),而為病人訴說頭昏得很,全身無一點勁,不想吃飯,睡眠不好,瘦得厲害等等所誤投下補藥


若兼補,問題尚不甚大。若重補,投以大堆甘膩滋養之品,顯然更加助長溼邪,有如用黃油去洗沾機油之手,何日能淨呢?無怪葉氏在《臨證指南》談治溼用藥心得時告戒:“甘酸膩濁,在所不用”也。


論上之時,有位青年同行又問:久病,見虛而不治虛,何以體現治病求其本的原則呢?


人的正氣為本,邪氣為標,一般而論,確係如此。然標本之函義,並非一成不變,切忌刻舟求劍,認定看死。


《靈樞·病本篇》曰:


先病而後逆者,治其本;
先逆而後病者,治其本;
先寒而後生病者,治其本;
先病而後生寒者,治其本;
先熱而後生病者,治其本。

就反覆給我們指出了先發病的為本,繼發病的為標,發病的原因為本,表現的症象為標。


以上兩個病例也確有不少虛象,但此時虛象皆由溼邪所造成,則虛象為標,溼邪為本。溼邪不除,虛象怎去呢?此時治溼正是求其本。“祛溼則健脾”,“通陽不在溫,而在利小便”,古人也早有論述。


誠然,並不是在治溼的過程中全然不可用補藥。溼去或溼大部已去時,酌加補藥以幫助正氣更快地恢復,當然是可以的,有時還是非常必要的。


病例二在腹瀉基本控制,腸鳴諸症大為好轉後,我們將原方加上黨參,甘草,便就是取二藥扶脾養胃,補中益氣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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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聲明
•本文摘自《湖南中醫學院學報(1979)》丨作者/夏度衡、金世明丨薦稿/王雅倩校對/王勤莉丨編輯/居業、思含
•本文版權歸權利人所有。僅供學習交流,請勿隨意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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