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中寥寥幾筆的小宮女,但讓人非常動容,覺得該青史留名…

唐 周昉 簪花仕女圖 局部
01

看《舊五代史》的時候,有一個宮女的事挺讓人唏噓的:

乙酉,內人景奼上言:
“昭宗遇難之時,皇屬千餘人同時遇害,為三穴瘞於宮城西古龍興寺北,請改葬。”
從之,仍詔河南府監護其事。

這年是後唐莊宗李存勖同光四年,即公元926年。
距離唐朝滅亡已經過了19年。
當然,如果從唐昭宗被朱溫命人殺害於洛陽算起,那就更長了,22年。
按景奼所說,唐昭宗遇害的同時,洛陽的大唐皇族也遭到朱溫的毒手,被集體屠殺,然後扔進三個大坑裡草草埋葬。

02

李存勖跟唐皇室沒有實際上的血緣關係,但他這個“李”確實是祖輩從大唐皇帝那得的賜姓。
唐朝滅亡後,李存勖家也一直以復興唐室的旗號,跟朱溫的梁朝對抗。
現在梁也滅了,景奼希望新帝能給這些舊皇族們改葬。


03

我讀到這一段的時候,非常好奇這個宮女的身份。
去找了找《新五代史》裡有沒有關於她更詳細的記錄。
有,但不多:

莊宗時,得故唐內人景奼,言當彥威等弒昭宗時,諸王宗屬數百人皆遇害,而同為一坑,瘞於龍興寺北,請合為一冢而改葬之。詔以故濮王為首,葬以一品禮雲。

可以肯定,景奼確實是唐末就在宮裡侍奉的宮人。
不過,兩部《五代史》裡關於遇害皇族的人數並不統一,或許是因為五代亂世致使一些檔案有訛誤吧。
《新五代史》倒是另外補充了一句,說在景奼進言後,李存勖最終決定按一品禮厚葬這批自己名義上的親戚。


04

唐昭宗被殺的記載,相當悽慘。
當時朱溫派人進宮弒帝,假稱有要事啟奏,每個宮門留十個人把守。
等走到內殿門口,昭宗的后妃,河東夫人裴貞一來開門,直接撕破臉:
“有急報哪用帶兵來!”
然後她理所當然被幹掉了。
而昭宗自從被挾持到洛陽之後,整天用酒精麻痺自己,這時候喝醉了在睡覺。昭宗的昭儀李漸榮向朱溫的人求情:
“院使莫傷官家,寧殺我輩!”
這時,昭宗才驚醒,披著單衣“旋柱而走”。
李漸榮挺身護帝,兩人雙雙被殺。
沒多久,除了被擁立即位的傀儡昭宣帝之外,昭宗的其他兒子被灌醉後縊死扔進九曲池。
何皇后也被安上跟外人通姦的罪名,於宮中被害,幾乎全家團滅。
大唐的歷史,就在對皇族的大清洗中走到了盡頭。
二十多年之後,全靠一個不忘舊主的宮女,給了大唐最後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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