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匈奴系列最後一篇,字數六千,帝君們收藏點個贊吧,後續將整理出版。
北匈奴郅支單于西遷後,與康居王互相利用,屢次攻擊烏孫,一度殺到赤谷城,殺得烏孫騎兵不敢迎戰,擄獲不少牧民和牛羊駿馬。烏孫大小昆彌都不敢正面阻擊,龜縮到伊犁河谷以內。以至伊犁河河谷外,直到康居境內,千里空無人居。
郅支單于就在這千里之地,建立自己的王國,在都賴水(今塔拉斯河)旁,修建郅支城。郅支城有內外兩重,內為土城,外為木城。
每天有五百康居人服勞役修城,若有人偷懶,便砍掉手足,丟入都賴水中,前後被殺者不下數百人,如此兩年才完工。
郅支單于的實力,尤勝西遷之前在漠北時,於是遣使分往大宛等國,責令每年進貢財物。大宛等畏其強暴,不敢不予。
郅支單于愈發驕縱,連康居王也不放在眼裡了。一次連康居公主和其爭吵,郅支單于大發雷霆,竟拔刀殺了康居王公主,並將康居陪嫁過來的貴人等數百人一律殺掉。對此康居王居然忍氣吞聲,安忍無親,不敢正面反對郅支單于,其他康居首領更是怒不敢言。
郅支單于西遷,呼韓邪單于北歸後,朝廷才確認當年使臣谷吉被郅支單于殺了。於是元帝令西域都護派人前往郅支城,請郅支單于歸還屍骸。谷吉死在漠北,郅支單于在西域,時間又過去這麼久,哪還能找到屍骸,漢朝只是藉此問罪。
郅支單于還是畏懼西域都護府的,當時漢軍一人抵得上五六個胡兵,李陵五千人大戰匈奴十萬騎兵,在箭矢充足的情況下充分證明了這點。郅支單于屢次對漢使虛與委蛇,表示自己僻居外鄉,並沒有對抗大漢的意思,情願歸附大漢。郅支單于當然毫無歸順之心,不過是緩兵之計,希望西域都護不要發兵。
漢朝自第一任西域都護鄭吉已經去世,從第二任到第五任都護,都不想惹事,於是上書朝廷,說郅支單于有意歸附。
公元前36年,第六任西域都護甘延壽率領五校尉上任,此外還有個叫陳湯的副校尉。
西域都護(官職三品)雖和太守同級,但兼任騎都尉,掌控羽林軍,手握西域三十萬騎兵,有翻雲覆雨之能,令朝野側目。除第一任都護鄭吉幹了十一年,後面的都護,明確規定任期三年,時間一到就另外任用。
當年長羅侯常惠前往烏孫赤谷城,分封大小昆彌時,甘延壽是副使,立有大功,回來後遷遼東太守(官職三品)。如今大司馬(官職一品)、車騎將軍(軍職二品)許嘉舉薦甘延壽為西域都護(官職三品),兼騎都尉(軍職四品)。
陳湯好讀書,擅長寫文章,有一流的廚藝,在太官令(官職七品,掌宮廷飲食)手下擔任太官獻食丞(官職十二品)。後來陳湯拜在富平侯張勃(張安世之孫)的門下,張勃舉茂材薦陳湯。正當陳湯等待委以重任之時,父親去世。陳湯隱瞞父親死訊,結果因父死不奔喪下獄,張勃還削掉了200戶,為13440戶。不過萬戶侯張勃門戶顯赫,還是把張湯推到了副校尉(軍職四品)的位置上,跟隨甘延壽出鎮西域。
陳湯抱負遠大,愛出謀劃策,但是他若沒有戰功,最多就是副校尉(軍職四品)轉為校尉(軍職四品)。陳湯每次經過城邑山川,常登高遠望,渴望建功立業。
甘延壽就任後,陳湯獻策道:“今北匈奴控制康居國,又蠶食烏孫、大宛,兵臨赤谷城下,久必為西域大患,我等守則不足自保。不如發西域南北兩道諸國兵,並烏孫、大宛騎兵,直指郅支城,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也。”
甘延壽與陳湯不同,他是許嘉的門生,元帝也很欣賞他,現在已經是封疆大吏,三年後回去,大概率會遷為九卿之一。而且朝中幾個掌權的外戚,都以為南北匈奴互相掣肘,才是對漢朝最有利的形勢,絕不會同意西域都護髮兵攻擊郅支單于。
甘延壽本人,多次來到西域,與外戚的看法自然不一樣。西域諸國現在臣服漢朝,主因是匈奴式微,大宛、龜茲、樓蘭、車師等都被漢軍打得心膽俱裂,其他小國更是聞風喪膽、見風使舵。一旦北匈奴壯大起來,徹底控制康居、烏孫、大宛,西域諸國恐怕又會首鼠兩端,甚至倒向匈奴。
甘延壽若向恩師許嘉請示出兵,必然遭拒,即使跳過許嘉上書元帝,天子還是會找堂舅許嘉商議。陳湯看出來甘延壽的顧慮,便提議矯詔,出兵郅支城,一舉蕩平郅支單于部。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矯詔發兵行不行呢?當初軍司空令(軍職六品)馮奉世護送大宛使團,途中得知剎車反,便矯詔告西域諸國,徵集兵馬一萬五千,攻破剎車。馮奉世擢為光祿大夫(官職四品),兼任水衡都尉(官職四品),只是因為矯詔而不封侯。
矯詔茲事體大,當然有風險,一個不好就要斬首。陳湯立功心切,見甘延壽猶豫不定,便要求一人把矯詔之事攬下。陳湯寫好詔書,以天子密信為由,令甘延壽立即發兵。
甘延壽狠下決心出兵,然而漢軍只有千餘騎精銳,算上屯田士兵總共也只有六千騎,攻擊郅支單于當然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學常惠,徵調西域各國騎兵。
當年常惠出使烏孫,說服烏孫用五萬騎,攻破匈奴右谷蠡王庭,斬首數千,擄獲三萬九千人,封為長羅侯,食邑2850戶。後來長羅侯常惠又率五百漢騎,召集西域南北兩道四萬七千騎,攻破西域南北兩道兵力最多的龜茲國。
圖-甘延壽和陳湯遠征郅支單于
甘延壽發車師戊己校尉屯田士兵、西域南北兩道十五國騎兵,總兵力四萬餘人,西擊郅支單于。甘延壽帳下有六校尉,分為兩隊,都護甘延壽率三校尉與三千漢騎,經溫宿國,北上入烏孫,再集結烏孫騎兵,從東邊攻擊郅支城;另外三校率三千騎經疏勒,翻越蔥嶺,集結大宛騎兵,從西面包抄郅支單于。而陳湯只是個副校尉,跟隨都護甘延壽。
這次出兵總的戰略,是連結烏孫、大宛,驅逐康居,突襲郅支。
烏孫分為大小昆彌兩部,控弦十八萬八千八百騎,漢軍若能將烏孫境內的康居和匈奴人趕走,必能得烏孫軍相助,西域聯軍的數量將大幅增加。大宛控弦六萬騎,幫大宛國驅逐康居人,可達到同樣的效果。
康居控弦十二萬騎,可能有數支幾百至幾千騎的隊伍在烏孫境內。康居不屬西域都護府管轄,對康居還是以和為貴,驅離出烏孫境內即可。
郅支單于所控範圍極廣,包括康居與烏孫部分地盤、匈奴右地、丁零、呼揭、堅昆等部落的勢力範圍,總兵力約有二十萬上下。但是匈奴人逐水草而居,郅支單于的兵力極為分散,他的單于庭設在郅支城,兵力只有三千騎。三五天內能趕到的增援,可達三四萬騎,還有十餘萬騎可陸續趕到。當然這是單程,如果算上通風報信的路程,時間就要翻倍了。甘延壽和陳湯對症下藥,準備突襲郅支城,打一個措手不及。
陳湯率兩千騎的先鋒軍,抵達赤谷城以東,正遇到康居副王抱闐的騎兵。抱闐率數千騎,殺到烏孫腹地,殺大昆彌千餘騎,擄獲人口及牛羊戰馬甚多。
陳湯帳下這支人馬,漢兵不多,主要是西域聯軍。陳湯先是設伏,讓康居人取得部分漢軍輜重,再縱胡兵擊之。
圖-上官桀生跑到康居擒鬱成王
此前漢軍早就威名遠揚,李廣利破大宛,上官桀遠赴康居抓捕鬱成王,這在康居都是神話級的故事。康居副王抱闐竟然率數千騎狼狽而逃,聯軍抓到抱闐的貴人(麾下部落首領)伊奴毒,殺康居四百六十人,救回烏孫四百七十人。
陳湯也將救回的四百七十人,交還烏孫大昆彌,至於繳獲的牛羊戰馬,則留為西域聯軍所用。
陳湯先鋒軍過烏孫,至闐池西,進入康居東界,令大軍不得為寇。接著陳湯與康居貴人屠墨談判,與之歃血為盟。
於是康居人帶路,先鋒軍來到單于城六十里處,安營紮寨。在這裡又擄獲屠墨的舅舅開牟,此人長期在郅支城附近活動,一直怨恨單于不講強奪牧場,陳湯這才詳細瞭解到郅支單于的軍情。
次日開牟指點迷津,先鋒軍悄然潛至郅支城外三十里,在一處山谷中隱藏。西域胡兵不善攻城,陳湯等待甘延壽的漢軍主力集結。
然而一小隊匈奴騎兵的到來,令陳湯等將領驚愕不已,匈奴人既然發現了聯軍,突襲戰就無法打了。
匈奴騎兵問道:“漢兵為何而來?”
陳湯代表甘延壽回道:“昔日單于上書言居困厄,願臣服強漢,入長安朝見天子。今天子見單于屈居康居,故遣都護來迎單于及妻子,恐驚動左右,故未敢至城下。”意思是昔日單于上書要投降漢朝,如今卻屈居小國康居,天子不忍心單于受苦,派西域都護來迎接。
這日郅支單于數次派人前來探聽消息,陳湯又說:“我等為單于遠道而來,糧食和牛羊都已耗盡,單于既然知道我們來了,希望盡地主之誼。”
郅支單于當然不信陳湯所言,他現在完全可以率軍逃之夭夭。當初衛青、霍去病、李廣利數次北伐,匈奴往往上演空城計,連龍城、單于庭都不守。
這次郅支單于卻沒有跑,他偵騎四出,還抓到了落單的西域聯軍,得知聯軍只有三千漢軍,其他都是西域諸國的軍隊,便打算在郅支城決戰。單于打算讓己方與敵軍都在郅支城集結,只要守個三五天,等援軍到來再圍殲漢軍,至於西域聯軍,單于根本不放在眼裡。武帝時使臣姚定漢說過,三千漢兵,用強弩射之,可破控弦六萬騎的大宛。雖然有所誇張,但綜合考慮能力、意志 、裝備等因素,五六個胡兵相當於一個漢卒,這是當時普遍的認知。
又過一日,甘延壽的三千漢軍主力抵達,立刻來到郅支城(今哈薩克塔拉茲)前三里,在都賴水旁紮營。
現在形勢是這樣的,單于三千人在城內,糧草充足。西域聯軍有漢軍三千騎、萬許胡騎,屯在城外,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糧草也不多。康居萬餘騎,分十餘支騎兵隊,在外圍虎視眈眈。
在郅支單于看來,康居人是友軍,不指望他們猛攻漢軍,只要能牽制部分胡騎,就大功告成了。漢匈雙方的援軍在三五日後會陸續趕到,漢軍的援軍主要是北路的萬餘西域胡兵,至於南路兩萬多人馬,根本來不及增援。匈奴的援軍則來自右地、呼揭、堅昆等,戰鬥力不可相提並論,單于穩操勝券。
郅支城有內外兩重,內部是土城,外圍是重木城,而且築有城樓。
郅支單于在外城上立五彩旗幟,城牆上有數百人戴盔披甲,又出百餘騎往來馳城下巡邏,步兵百餘人夾門擺魚鱗陣,絲毫未把漢軍放在眼裡。
郅支單于顯然不想與漢軍和談,他的騎哨已探知,西域聯軍的後續部隊兵力有限。郅支單于也派出數路斥候,前往附近幾百裡搬取救兵,若單于能守個三五天,援軍將陸續趕到,可說勝券在握。
匈奴百餘騎可不是要在城前列陣死守,而是縱馬來突漢軍。不過漢軍上下早有防備,迅速射出第一輪強弩,一時箭如雨注,將匈奴騎兵射退。
牛皮鼓聲大作下,甘延壽令西域胡兵輪番攻城,可是這些胡人騎馬射箭還行,攻城就真是力不從心,束手無策。匈奴人從城頭和木城有的間隙中射箭偷襲,胡兵叫苦不迭。
圖-哈薩克塔拉茲(古郅支城)
郅支單于和甘延壽都派人催促康居發兵,但康居人就是按兵不動。理論上來說,若漢軍滅掉單于,這附近大片地盤,就落入康居人之手。但康居將領還要看漢軍戰力到底如何,萬一兵困城下,郅支單于的援軍又源源不斷,那時康居只好配合單于,將漢軍殲滅。
三方人馬心照不宣,各自胸有成竹,自詡都看透了局勢。
西域胡兵試探性地攻了大半天,戰爭打到晚上,胡兵損失了數十騎。首領們一個個愁眉苦臉,因為甘延壽令他們在夜間不得停止攻擊。
然而戰場形勢突變,外圍的康居人,忽然向聯軍方向靠攏,上萬人馬卻一個火把都沒有,黑暗可怕,隱藏在黑暗中的騎兵更令人膽寒。隨著距離拉近,康居人前進的速度也加快,分明是要突襲漢營。
原來康居的騎哨探知,多支匈奴騎兵正從西邊趕來,最快的天明就可抵達。此時先下手為強,正好為郅支單于獻上投名狀。
不過裝備精良身經百戰的漢軍,早就司空見慣,甘延壽用胡兵攻城,卻將精銳漢軍放在外圍,就是防止康居突襲。漢軍用營寨作掩護,堅壁不動,先射出一輪弩箭,再用長槍大戟木盾組成的小型方陣,迎頭痛擊。
任他康居騎兵如何強悍,也覺無孔可鑽,連續馳突數次,都被擊退。不過康居人一點都不急,時間在匈奴和康居一方。漢軍自然不會被動固守,張湯早就準備一支五百人的偏師,趁康居重整隊形時,忽然從斜刺殺出,又殺回漢營,砍倒康居上百騎。康居人氣為之奪,立刻撤出戰場,等待援軍。
甘延壽用了田忌賽馬的招式,下駟對上駟,上駟對下駟。用胡人去攻城與匈奴對峙,漢軍精銳則對付康居人。
城內,郅支單于和幾個大將,正大口嚼著牛肉,心情很好。原來一個騎哨潛入城中,急報次日清晨,第一支三百多人的匈奴騎兵就能抵達。人數雖然不多,但肯定能提振城內守軍士氣,此後肯定是援軍源源不斷,郅支單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剩下就看如何更多地殲滅西域聯軍,以便日後控制整個西域。
剛才康居忽然發兵攻擊,郅支單于樂得合不攏嘴。此時帳外一股煙味隨風飄入,單于等幾人都面露狐疑之色,起身登上內城牆頭,黑暗掩蓋了陰晴不定的臉色。
甘延壽令胡兵佯攻了一天,匈奴守軍也疲憊不堪。剛才擊退康居人後,漢軍與西域胡軍交換陣地,漢軍用盾牌兵開道,支支火炬飛向木城下,以乾草和馬糞助燃。風高物燥下,乾柴遇上烈火,任匈奴人射術如何精湛,也無濟於事。
單于派數百騎兵突出木城外阻攔,正遇上漢軍強弩箭雨,成片倒下,餘者逃回城內。
匈奴守軍被煙燻得七葷八素,外城已形成多處破口。漢軍前擁刀盾,後持弩戟,站在上風處,步步為營進入炙熱的木城內。此戰說明匈奴和康居人對築城真是一竅不通,在乾旱的沙漠地帶建木頭城,那不是等著敵人用火攻嗎。
漢軍以十匹戰馬一組,用繩索拉拽城牆內的木頭,結果沒有著火的城牆,紛紛坍塌,真是不堪一擊。戰後清理廢墟,不少匈奴人被木頭城牆砸死砸傷,有的困在亂木中動彈不得。擅騎射的匈奴騎兵,以這種方式戰敗,確實夠窩囊。
甘延壽揮兵再攻土城,其他西域胡兵將見外城已破,士氣又提起來了。不等都護下令,紛紛率本族人馬圍住郅支城,準備捉拿匈奴逃兵,又到了搶戰功的時候了,絲毫不理會外圍還有萬餘康居騎兵。康居人進退失據,果然悄悄退去,要不是次日清掃戰場找到一百多康居人屍體,好似他們就沒來過。
郅支城的內城雖然是土城,但規模不大,是郅支單于的宮城,裡面只能容納數百人。郅支單于披甲站在城牆上,數十閼氏(嬪妃)皆張弓射漢軍。
漢軍先登四面架梯,猛撲內城。百餘單于親兵奮力阻止漢軍登城,紛紛戰死,閼氏們也都被弩箭射死。郅支單于被軍侯假丞杜勳一箭射中鼻子,坐在地上失去戰鬥力。杜勳生怕別人搶了戰功,一躍上前,梟了郅支單于首級。杜勳還從單于身上,搜到兩把漢朝符節及谷吉等人所帶的帛書,沒想到郅支單于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此戰斬首匈奴1518級,生擒145人,迫降千餘人。甘延壽只要郅支單于的首級,將俘虜和其他戰利品,都分發給了西域參戰的十五國,真是皆大歡喜。
甘延壽和陳湯回到西域都護府,將郅支單于的首級送到長安,上書道:“臣聞天下大義,當混為一。匈奴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陷陳克敵,斬郅支首。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其中這句“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成為千古名言。
郅支單于的頭顱懸掛在長安城的槀街[ gǎo jiē ],這條街專門安置西域等地的蠻夷和羈縻國使臣。
甘延壽和陳湯矯詔是大罪,誅北匈奴郅支單于是大功,朝廷上下爭論很久,大體上認為功過相抵。於是元帝封甘延壽為義成侯, 食邑400戶, 授長水校尉(軍職四品)。封陳湯為關內侯,食邑300戶,遷為射聲校尉(軍職四品)。取得郅支單于人頭的杜勳,竟然沒有封賞。
西漢北軍有中壘、屯騎、步兵、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八校尉,其中長水校尉統率胡族騎兵,射聲校尉統率弓弩兵。
過了四十年,王莽掌權後,重新為誅郅支單于這件事定性。漢平帝益封甘延壽的孫子義成侯甘遷1600戶,總食邑2000戶。追封已故的陳湯為破胡侯,益封至1400戶,由陳湯之子陳馮嗣爵。封杜勳為討狄侯,食邑1000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