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乾口苦是臨床十分常見的症狀,吃辣上火,或者熬夜、飲酒過多,亦或是情緒過於緊張、生氣等都會引發。由此可知,平時保持規律作息、健康飲食很重要。著名經方家何慶勇教授擅用經方治療反覆發作的口乾口苦,下面就通過一則醫案,來了解一下。
吳某,女,50歲。初診日期:2020年3月16日。
主訴:反覆晨起口乾、口苦伴氣短、喜長出氣4年。
現病史:患者4年前出現晨起口乾、口苦,伴氣短、喜長出氣,多方診治未能解決,現患者為此就診於我處。
刻下證:晨起口乾、口苦,氣短、喜長出氣,每日發作1~2次,嚴重時不能言語,無胸悶,冬天畏寒,夏天畏熱,納可,眠差,每晚僅能睡3~4小時,大便1次/日、偏幹。
查體:舌淡紅,苔薄黃,脈沉弦細。
方證辨證:《傷寒論·辨太陽病脈證並治中第六》說:“傷寒五六日,中風,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或胸中煩而不嘔,或渴,或腹中痛,或脅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熱,或咳者,小柴胡湯主之。”筆者臨床體會到小柴胡湯的方證是:往來寒熱,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口苦,咽乾,目眩,脈弦。本案患者晨起口乾、口苦,冬天畏寒,夏天畏熱,脈弦,符合小柴胡湯的方證。
《金匱要略·胸痺心痛短氣病脈證並治第九》說:“胸中氣塞,短氣,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亦主之。”筆者臨床體會到茯苓杏仁甘草湯的方證是:胸痺之短氣,氣塞,短氣重於氣塞,小便不利,舌苔白厚。本案患者氣短、喜長出氣,符合茯苓杏仁甘草湯的方證。方證辨證為小柴胡湯證、茯苓杏仁甘草湯證。診斷:口苦,小柴胡湯證;氣短,茯苓杏仁甘草湯證。治療:方用小柴胡湯合茯苓杏仁甘草湯。柴胡24g,清半夏9g,黃芩9g,黨參9g,生薑9g,大棗9g,茯苓42g,杏仁14g,生甘草14g。14劑,水煎服,日1劑,分兩次,早、晚飯後半個小時溫服。
二診(2020年3月30日):患者訴服藥1周後,晨起口乾、口苦痊癒,氣短、喜長出氣基本痊癒,睡眠有較大改善,現晚上11時入睡,次日4~5時醒,可睡5~6小時,訴藥口感不苦。
清代錢潢的《傷寒溯源集·卷之七》說:“《靈樞·經脈》篇雲:足少陽之脈,起於目銳眥,出走耳前,至目銳眥後,下頸入缺盆。邪在少陽之經,故目眩而咽乾。又云是動則病口苦,善太息。且手少陽脈之支者,亦走耳前,至目銳眥。動則病耳聾嗌腫喉痺。故少陽之為病,口苦咽乾目眩也。”口苦咽乾目眩為少陽病提綱證,錢氏認為,可以從經絡解釋,足少陽經過耳、目,而入於缺盆,其是動病有口苦之症,手少陽經也是走行經過耳、目,是動則病包含喉痺,所以少陽經之症為口苦咽乾目眩。
錢氏其後又說:“故其寒熱之作,必待正邪相遇,所以有往來之不齊也,非若太陽居表之最外一層,營衛所在,邪氣入之,即寒熱不休也,其所以寒熱者,瘧論所謂邪並於陽則陽勝,並於陰則陰勝,陰勝則寒,陽勝則熱也。”錢氏認為,邪氣與正氣相遇,才表現出寒熱的徵象,而少陽在半表半里之間,表為陽,裡為陰,少陽邪氣並於陽,陽勝則熱,並於陰,陰勝則寒,所以出現往來寒熱的症狀。
筆者認為,根據《傷寒論》原文,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寅至辰為5時至9時,是一天的起始,也是人們起床開始活動的時間,為少陽之氣升發之時,若少陽之氣升發失常,無法疏達,則膽氣鬱結,上溢於口中,故出現口苦。此處應當與陽明病之口苦相鑑別,少陽之口苦為晨起口苦,欲解時也是欲病時,陽明之口苦為熱擾肝膽,發病時多為下午日晡時。
同時,少陽為人體寒熱之樞紐,少陽樞機不利,則寒熱調節失常。筆者認為,往來寒熱臨床上常常表現為既畏寒又畏熱,患者對熱、對冷均比較敏感。本案患者晨起口乾、口苦,在少陽欲解時出現少陽之提綱證,而且冬天畏寒,夏天畏熱,是往來寒熱的表現,脈弦為肝脈,是少陽鬱結的表現,所以符合小柴胡湯證。患者氣短,喜長出氣,符合茯苓杏仁甘草湯證,故以合方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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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著名經方家何慶勇教授及其學生團隊的聯合著作。本書上篇為何慶勇及其碩士、博士、徒弟運用《傷寒論》《金匱要略》方劑治療臨床疑難病的醫案實錄。下篇為何慶勇的學生介紹其運用甘草乾薑湯、茯苓杏仁甘草湯、黃土湯的臨床經驗。何慶勇學術團隊執經方妙法,以簡馭繁,臨床療效顯著。